姜昕如看着被擡走的男人,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
她顧不得別的,急得大喊:“林家鄞,你在哪裏,能聽到我說話嗎?”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志願者無奈的上前扶住了她,道:“小姐,我看你頭上還有傷,要不然休息一會兒吧?”
姜昕如的嘴脣早已經乾涸,但她一心看着裏面,根本不願休息。
見狀,志願者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傍晚來臨。
姜昕如看着災區荒蕪的模樣,心中彷彿壓了一大塊石頭。
她環視一圈,覆上了董思嘉的手。
“思嘉,能幫我安排一些物資過來嗎?”
董思嘉跟她想到一起去了,起身去了不遠處打電話。
傍晚管控人員比較少,姜昕如看了一圈發現竟然入口沒人把守。
她思索了一番,趁着沒人注意衝了進去。
災區的路比她想象的更加難走,一塊石頭將她絆倒在地。
姜昕如疼的倒抽一口涼氣,眼睛卻還在不斷的張望着。
她看着遠處閃爍着的燈光,生怕是林家鄞被埋在地下。
想罷,她忍痛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向這前方走去。
到達目的地,她發現是一個護士被石頭壓住了腿。
姜昕如手腳並用的幫她扒開了石頭,送她上了擔架。
她跌坐在地上,眼淚砸進了泥土中。
“林家鄞,你到底在哪?”
“我好想你,你別嚇我好不好?”
“你不是要娶我嗎?爲什麼食言?就不怕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嗎?”
“你快出現好不好,我答應嫁給你,我什麼都答應,只要你回來!”
她抱着自己小聲啜泣着,哭的撕心裂肺。
不遠處的男人看着熟悉的背影,額角跟着抽了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試探的走了過去。
剛走進一些就聽到了姜昕如的喃喃自語,心碎了一地。
他從後面抱住了姜昕如、啞聲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昕如下意識的鑽進了他的懷抱,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林家鄞,你沒事就好,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爲什麼給你打電話不接,我真的好害怕。”
女人聲淚俱下的模樣讓他動容,緊了緊抱着她的手。
“我的手機摔壞了,一直沒時間送新的來。”
“抱歉,讓你擔心了。”
說完,他注意到女人額頭上的紗布,眼神瞬間暗了幾分。
他擡起帶着灰塵的手輕輕拂過,眉頭緊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沒事,我們先出去。”
她拉着男人起身,不小心抓到他的手腕,林家鄞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她緊張的拉開了男人的袖子,發覺手腕處被石頭砸傷,留下了一個不小的傷口。
“怎麼受傷了也不去處理,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她急的眼淚都快出來,紅脣也下意識的顫抖着。
林家鄞察覺到她的神情變化,攬着她的腰走出了現場。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兩人走出警戒線,董思嘉立即迎了上去。
“昕如,你怎麼跑進去了,你知不知道多危險?”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姜昕如沒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家鄞受傷了,我們先去外面上點藥。”
三人來到了帳篷內,姜昕如藉着燈光看清了他的傷,眼眶有些發酸。
傷口雖然不大,但挺深。
護士邊上藥邊囑咐道:“你的傷太長時間沒有上藥了,再晚一點這只手就要廢了。”
“回去之後千萬不能碰水,要注意休息。”
說完,她擡眼看了一下林家鄞的黑眼圈。
“這兩天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先回去吧,後面有新的志願者過來接替。”
林家鄞淡淡的點了點頭,牽起姜昕如的手安撫道:“沒事,一點也不疼。”
她知道男人是在安慰自己,垂着眼眸沒有說話。
董思嘉開車將他們送到了酒店,還點了一些病人能吃的東西,這才離開。
林家鄞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問道:“你的傷是誰弄的?這兩天發生什麼了?”
她不願他擔心,避重就輕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通。
聽到最後,男人將她攬進懷中,輕輕蹭了蹭她的腦袋。
“還是我老婆厲害,這麼快就懲治了惡人。”
姜昕如的臉頰爬上兩朵紅暈,嬌嗔道:“又沒結婚,亂喊什麼?”
男人聞言笑出聲來,學着她剛才在現場時的樣子,重複着她說過的話。
姜昕如聽了又羞又怯,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用眼神壓制。
“你再說,我就真不嫁給你了!”
男人笑眼彎彎的親了親她的掌心,微微挑眉。
“你的意思是我不說你就答應嫁給我?”
姜昕如見他跟自己玩文字遊戲,橫了一眼不再說話。
沉默了良久,一行眼淚突然間從她眼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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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鄞半蹲在她的跟前,輕輕擡手替她拭去眼淚,溫柔問道:“怎麼了?生氣了?”
姜昕如倒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是心疼他的傷。
要是她能早點來,或許就不會那麼嚴重了。
“志願者說公司那邊情況已經好轉了,明天你就別去了。”
男人順着她的話點了點頭,拿起她的手覆在自己帶着胡茬的臉上。
“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姜昕如這才破涕爲笑,嬌嗔的抽回了手。
“睡覺!”
她剛要走,男人立馬跟了上去抱住她。
姜昕如掙扎了幾下,身後傳來男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她瞬間緊張起來,扭頭看了過去,目光盡數落在他的傷口上。
“是不是扯到了?”
林家鄞笑而不語,低頭在她的脣瓣上啄了一下。
“老婆,醫生說不能碰水,那我洗澡怎麼辦?”
姜昕如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良久,她埋着頭支支吾吾道:“你,你不是還有一只手嗎?”
姜昕如說完這話立馬跑進了浴室,給他放了一浴缸的水。
“你有事再喊我。”
男人笑着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覆上襯衫,姜昕如驚的轉過身去。
“你等會兒再脫,我先出去。”
“都看過了,還害羞什麼?”
林家鄞似笑非笑的說道,看着她的背影只覺得可愛。
女人快步離開浴室,伸手扇了扇風,將空調調低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