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姜昕如坐在牀邊看着熟睡男人,心情複雜。
她想起沈孟祁說的話,不由得有些後怕。
既然他膽子大到對林家鄞動手,那回國之後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她越想越難受,眼淚蓄滿了眼眶,連男人什麼時候醒的都不知道。
林家鄞用雙手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將她攬進了懷中,擦掉了眼淚。
“怎麼哭了?心疼我?”
姜昕如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情打趣,又氣又無奈。
林家鄞故作輕鬆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輕啓薄脣:“一點也不疼了,別擔心。”
姜昕如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心中難受。
“家鄞,沈孟祁那邊。”
林家鄞聞聲眸色晦暗,冷着臉說道:“他既然敢做,就要承擔後果。”
姜昕如沒有說話,更不打算將自己被他脅迫的事情說出來。
他已經爲自己做了太多,不想讓他再因此受傷了。
……
姜昕如照顧着他入睡,自己卻了無睡意。
她躺在柔軟的牀上,翻來覆去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一夜無眠。
清早。
姜昕如去給男人買飯,祕書一臉沉重的走進了病房。
他看着面帶威嚴的男人,支吾着開口:“林總,查到了。”
“沈孟祁綁了姜小姐,還給她下了藥,兩人在山莊的房間內待了兩個多小時。”
“林總,房間內的事情暫無可知,但……”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迎着男人如此可怖的眼神,他最終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男人一改往日紳士模樣,喝道:“滾出去!”
祕書飛快離開病房,男人盯着緊閉的門,臉色陰沉到了谷底。
半個小時後,姜昕如帶着早飯推門而入,注意到他發黑的臉。
“誰惹你生氣了?還是傷口又疼了?”
林家鄞幽深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繼而開口:“爲什麼不告訴我你被沈孟祁綁架了?”
“他在山莊對你做了什麼?”
姜昕如聞言心跟着一沉,心情有些複雜。
他這麼生氣,原來是在意她跟沈孟祁單獨呆在一起。
可他們什麼都沒發生,他只要問問那兩個保鏢就能知道。
他爲什麼不相信自己?
姜昕如霎時覺得心臟好似被人捅了一刀,不停的在滴血。
她抿了抿脣,看着男人開口:“沒什麼,你找人調查我?”
林家鄞沉默着沒有說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只是不想姜昕如受了傷害也不告訴他。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最終姜昕如先開口說話:“早飯你吃了吧,國內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我幫忙,我明天先回去了。”
說完,她漫步走出了病房。
女人無助的靠在牆上,腦海中回憶着男人方才陰沉的臉色。
說到底,他還是在意。
她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林家鄞。
董思嘉看着坐在門口的女人,緊張的跑了上前:“昕如,你跟他吵架了?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
姜昕如看着她佈滿擔心的臉,一時間沒有忍住,哭出聲來。
“思嘉,我是不是不該妄想的?”
“我就知道不會有人沒有心存芥蒂,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姜昕如的話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簡單思索了一番,感知到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林家鄞他懷疑你?”
說完,她輕拍着姜昕如的手背安撫了一番。
眼看着她穩定下來,董思嘉怒氣衝衝的推開了病房的門。
“林家鄞,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昕如?”
“她好不容易爲了你放下心結,慢慢走近你,你卻這樣對她?”
“你知不知道她聽到你受傷的消息一夜沒有閤眼趕了過來,要不是我怕她身體堅持不住,也不會來看你!”
丟下這話,她牽着姜昕如的手上了車,直奔機場。
姜昕如虛弱的靠着靠背,臉上沒什麼血色。
她心疼的攬着女人的肩膀,輕聲安撫:“昕如,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我帶你回去。”
“我們不談戀愛了,我可以一輩子陪着你。”
姜昕如雙眼閃爍着感動的淚花,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乘坐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國,見到了在家門口等着的小藝。
顯然她並不知道哥哥受傷的消息,臉上還掛着明妹的笑容。
“姐姐,你去哪兒了,我這幾天放學都沒見你。”
“我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
小丫頭癟着嘴巴,看上去委屈極了。
姜昕如於心不忍,剛想蹲下來安慰她卻兩眼一黑的暈了過去。
兩人嚇了一跳,連忙將她送去了醫院。
滴。滴。滴。
姜昕如再次醒來入眼的是大片的雪白,還有消毒藥水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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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董思嘉:“我怎麼來醫院了?”
董思嘉又氣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貼心的爲她掖好被子。
“你太累了,加上生理期所以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昕如,要我說以後我們離那個渣男遠一點,沒日沒夜照顧他,還要被他懷疑。”
姜昕如死死的咬着脣,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一旁的小藝捕捉到了她話裏的關鍵,急着問道:“我哥哥怎麼了?姐姐你們吵架了嗎?”
姜昕如不想讓孩子擔心,隨口扯了一個謊,糊弄了過去。
她在醫院躺了一天,直到晚上才拿起手機。
上面顯示有三十通林家鄞的未接來電。
【昕如,回我信息行嗎?】
【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只是怕你受傷。】
看着密密麻麻的消息,她猶豫了一番,將手機丟在了一邊。
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昕如,我給你買了吃的。”
說完,她注意到手機上的消息,嘆了一口氣。
“昕如,你怎麼想的?”
姜昕如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想法,但她始終不願意相信男人是那種人。
他之前分明說過愛自己一輩子,會一直保護自己。
如今……
“或許他有苦衷呢?”
董思嘉沉默不語,又嘆了一口氣。
天色陰沉,窗外的風呼呼作響,讓人聽着心驚膽戰。
姜昕如思考了很久,給男人打去了電話。
林家鄞接到電話又驚又喜,“昕如,我那天只是擔心你受傷害。”
“你一向倔強,若是你不想說的事情,不管我怎麼問你都不會說,所以我才讓人調查。”
“我也從未嫌棄過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能讓你不生氣。”
話畢,氣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