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雨格外刺骨,一夜之間溫度下降了不少。
風揚起落葉,有些蕭瑟。
“哥哥。”
小藝沙啞着喉嚨喊道,擡手摸了摸男人的頭髮。
林家鄞瞬間清醒,眸色好看了幾分。
“小藝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藝動了動胳膊,劇烈的疼痛讓她眼睛溼潤。
“哥哥,我好疼啊,全身都疼。”
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妹妹如此痛苦,男人死死抿着下脣保持神情不變。
醫生來幫她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後遺症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姜昕如抱着保溫桶進來,看到靠在枕頭上的小丫頭,激動的差點摔倒。
“小藝,你終於醒了!”
小丫頭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由自主的縮了縮手,臉色有些不自然。
摔下山崖顯然給她帶來了陰影,看到她就想起了洋洋。
姜昕如察覺到她的神情變化,忍不住開口問道:“小藝,怎麼了?”
她猶豫了好久,軟乎乎的開口:“姐姐,我有話要跟哥哥單獨說,你先出去可以嗎?”
姜昕如離開以後,她才淚眼朦朧的看着男人啓脣:“哥哥,我不是自己摔下去的,是洋洋推了我,他不承認!”
“我就是想讓他告訴他爸爸,不要再欺負你們了,他就……”
小丫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都跟着顫抖起來。
林家鄞聞言怒火中燒,一向平靜溫和的眼底多了些肅殺氣息。
他最忌諱的就是動他身邊的人。
病房外的姜昕如將這些話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心臟抽痛。
怪不得小藝剛才用那種眼神看她,原來……
一想到是因爲自己她才有這樣的無妄之災,姜昕如在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他們真的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結婚嗎?
很多事情都未曾了結,只要他們有關係,沈孟祁就會不停的出手。
這一次是小藝,下一次就可能是林家的別人。
她不想那麼自私,更何況小藝對她何等的重要,她只希望她能夠平安健康的長大,僅此就夠了。
她這樣的人,本就沒法享受幸福。
姜昕如往門後縮了縮,輕輕環住了自己的身體。
緩了片刻之後,她開車去了郊外。
洋洋看到她眼冒精光,立馬笑着迎了上去。
“媽媽,你回來了!”
她垂眸看着那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心臟猛的收縮了幾分。
怪不得小藝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你推了小藝下山,對吧。”
姜昕如強撐着讓自己平靜下來,語氣平穩地說道。
“媽媽,我沒有,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你胡說,小藝說是你!”
姜昕如有些激動的拉住了他的胳膊,向前逼近了一步。
洋洋痛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大聲哭喊起來:“媽媽,你弄疼我了!”
“真的不是我,或許是她撞到了腦袋,記憶混亂了呢!”
“再說了,她那麼討厭我,就算不是我也會把這個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姜昕如深知小藝不是那樣的人,但是苦於沒有證據。
而眼前的男孩還是一個幼兒園的小孩,就算是他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她一想到這樣的壞種是自己生的,便渾身無力。
姜昕如癱軟在地上,洋洋故作乖巧的上前來拉起她的手。
“媽媽,我最近很乖很聽話,你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好嗎?”
“她說你要結婚了,會有新的孩子。“
“媽媽,我和爸爸都很想你,我只想做你唯一的孩子。”
姜昕如心臟悶悶的頓痛,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以愛爲名,卻做着傷害自己的事情。
他們父子還真是壞的如出一轍!
她一把推開了洋洋的手,帶着些許恨意。
“早晚有一天,你們會自食惡果!”
丟下這話,她開車離去。
姜昕如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腦海中迴盪着今天發生的事情,心力交瘁。
不知何時男人來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昕如,你去哪兒了?”
姜昕如一時間難以啓齒,更不想林家鄞再爲這些事情煩心。
或許只有她離開,他們兄妹二人才能過得幸福。
原本就是她闖進了別人的幸福人生,害得他們多次受傷。
她越想越內疚,不敢直視林家鄞的雙眼。
氣氛有些沉默,良久之後她才開口:“家鄞,婚禮就此作罷吧。”
林家鄞還以爲她只是太難過說的胡話,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沒事,延期舉辦也不錯,正好這段時間天氣也不好,小藝也還需要好好休養。”
姜昕如像是被人紮了一刀,心臟不停的滴血。
“我的意思是不結婚了,以後也不結了。”
林家鄞一時間不能接受她說的話,英氣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什麼意思?爲什麼不結了?”
姜昕如深吸一口氣冷漠的起身,語氣生硬:“沒什麼,就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太累了,不想結了。”
“原本答應也是因爲跟你在一起很幸福,但你連家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結了婚只會讓我徒增煩惱。”
“我還是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們就這樣吧。”
林家鄞起身拽住了女人的手,挽留道:“昕如,你要跟我分手?”
姜昕如背對着他,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大顆砸落在地上。
“對,分手吧。”
“我接到了導師的消息,國外有個很好的工作機會,我不想錯過。”
林家鄞不能理解爲什麼一夜之間她就像變了一個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她問道:“昕如,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我們一起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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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藥水的味道格外強烈,刺激的姜昕如淚水更加止不住。
她一狠心甩開了男人的手,語氣決絕。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天真!”
“我之前就拒絕過你一次,現在說這些有什麼奇怪的?”
“我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了,在我心裏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之所以對你逐漸有了好感也是因爲你讓我進公司當骨幹,獲得現如今的成就。”
“但是現在不需要靠你了,我自己也可以。”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想要拉她的手卻被躲開。
他無奈的苦笑了兩聲,聲音帶着哭腔:“既然你都決定利用我,爲什麼在這個關鍵時候離開?”
“再利用我幾年不好嗎?”
姜昕如沒有接話,踩着高跟鞋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