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掰正計劃進行時

發佈時間: 2025-08-28 15:5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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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

陸允桓愕愣住,半晌沒轉過彎,待明白他在說什麼後,怒氣涌上頭。

“你在胡扯些什麼,我這年紀還覓什麼妾!”

“但我聽侯爺語氣,像是很滿意的。”少年似笑非笑。

陸允桓腦袋嗡嗡的,手指着他半晌,拍桌而起。

“在這裝糊塗是吧,我是要給你選人家!”

陸時棠譏誚地道:“那就不勞侯爺費心了,我要娶什麼人,會自己去求娶。”

他大步邁出了廳室,踏入暖陽遍灑的晨光之中。

少年人馬尾飛揚,自由恣意。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陸允桓覺得自己遲早有一日要被這個兒子氣瘋,他表情都猙獰起來,抖着手指着少年遠去的背影:“你看看這個逆子,他還有沒有點孝義廉恥?”

“看來時棠是不滿意的。”定遠侯夫人低喃了一聲,“許是自己有心上人了。”

她眉目一轉,忽而想起件事,先前陸時棠一直派人出去找那個鄉野姑娘,後來就再也沒有提起,這幾月以來,也沒見再派人出去尋。

人是找到了,還是找不着釋然了?

陸允桓眼神一變,顯然也想到了同一處。

他拍桌吐出濁氣:“嗬,八成是還惦記着那個鄉下丫頭,都是侯爵公子了,眼睛還長在泥裏。”

“是個長情的孩子。”

“長情什麼長情。”陸允桓哼哧一聲,“最好是沒找着,就算找着了,什麼張翠丫王翠丫,也絕不可能進我侯府的門!”

農門女做兒媳,他還丟不起這個人。

定遠侯夫人古怪睨他一眼,看得陸允桓心裏發毛。

他道:“夫人何故這樣看我?”

“侯爺這個樣子,像極了嫌貧愛富的惡婆婆。”

“……”

新年連着幾日都是好天氣,萬物放晴,隆冬的寒似乎也被封進了璀璨的煙火與爆竹聲裏。

正月初八的午後,雲知渺伏在桌案前奮筆疾書,筆桿子都快磨得冒煙。

筆尖洇上墨寫完最後幾個字,她才吹乾墨跡,將右手邊兩本《權臣大人掌中嬌》和《十八宰輔十八郎》取來,和新寫好的這本疊在一起,用木盒裝攏好。

“曉兒!”雲知渺揉着痠疼的手臂,往椅背一靠,朝外呼喚。

曉兒就在書房外曬太陽,手裏抓着一把焦糖葵花籽咔嚓咔嚓地啃。

聞言,立時把沒啃完的葵花籽揣進腰間小布兜,拍拍手上細屑,推門小跑進去。

雲知渺將木盒遞給曉兒,低聲說:“和前幾回一樣,找那個書鋪的秀才先生,把盒子裏的東西謄寫潤色,然後囑咐他,語句要潤色得優美些,辭藻華麗一點,要能勾人心絃。”

她頓了頓,又加上一句:“速度要快,最好這兩日就交付,可以加錢。”

“哦哦,我知道了。”曉兒接過木盒,“小姐不是才叫他寫了好幾本,怎麼這麼快又要寫?”

雲知渺雙手托腮嘆氣,她也沒想到雲輕宛看得這麼快,才幾日功夫,就把她送的那些話本看了一大半,還旁敲側擊地問她,話本是在哪家買的,看完手裏的也想去買一些。

她聽罷喜憂參半。

喜的是話本子奏效了,雲輕宛如此喜歡那些故事,定會着迷話本中的男主角,如此一來,日後雲輕宛和秦逾舟相見,能有滿分的印象分。

畢竟這一批話本的男主角,全是按照秦逾舟的形象量身打造,他往那兒一站,活脫就是從書裏走出來。

憂的是她要絞盡腦汁繼續寫新故事,肚裏墨水存貨都快掏空。

罷了,自己牽壞的紅線,手寫斷了也得牽回來。

雲知渺催促道:“你別問啦,快去書鋪吧。”

曉兒點頭,搖頭晃腦地揣着木盒走了。

待曉兒一走,雲知渺又拿出羊皮卷,伏在桌案咬指頭,用炭筆寫寫畫畫。

“女主線,進展良好,正在加強。男二線,等待進行,掰正計劃刻不容緩,具體計劃設想——”

戍營。

過了幾日春假,營中陸續恢復操練。

尋常無差事的時候,兵卒們多圍在練武場。

陸時棠坐在帳中擦拭一杆銀槍,修長手指託着布,烏瞳中映着點點銀光。

一旁,辛元兒咔嚓咔嚓啃着一只梨子,手上沾滿了黏糊糊的汁水。

他一邊吞嚥梨肉,一邊說:“陸哥哥,你讓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

陸時棠動作一頓,霧沉沉的瞳擡起:“說。”

“那個書生就住在城南東酒巷,是個待考的學子,不是上陽都人。”

“學子?”

“是呀,聽說學問很好,鄉試是解元呢。可能是學問太好了惹人嫉妒,年前被人偷光錢財趕出了客棧,後來不知哪兒又得了銀錢,竟有銀子在東酒巷賃居。”

陸時棠蹙眉,想起了那日,那個書生給了渺渺一枚護身符。

是謝禮?

“還有一件事。”辛元兒把貼着果核的梨肉啃得乾乾淨淨,嘴裏包着東西聲音含糊,“坊間的幾個弟兄說,雲姐姐身邊的青竹也去幾回東酒巷,打聽那書生出入的具體時間。”

辛元兒歪着腦袋:“陸哥哥,你說雲姐姐去打聽那個書生的出入時間做什麼,是想和他見面嗎?”

陸時棠眼底陰翳一片,冷然掃過視線。

“哈,我開玩笑的。”辛元兒縮了縮脖子,又忍不住嘟囔,“陸哥哥,你也太兇了,人家小書生都不這樣,見了人又是笑又是行禮,用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他撓了撓腦瓜:“噢對,人如三月春風。”

再望一眼面色冷然,薄脣緊抿的陸時棠,辛元兒又說:“陸哥哥你呢,卻是臘月飛霜。哎,我若是一個姑娘,也會喜歡小書生那樣春風般的俊俏人兒。”

喜歡,她會喜歡那樣的嗎?

陸時棠垂下深深的眼眸,渺渺說過,他才是最最好,是第一位,一個書生算什麼。

他嗤地笑起來,冰冷冷道:“你自己喜歡,就去東酒巷做那人的書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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