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次日一早，王家院中便傳來女子因驚嚇而發出的尖銳喊叫聲。
下一刻，院子裏便傳來其他人的喊叫。
王大人王啓聞訊趕來，當即將要暈過去的王夫人扶住。
正打算質問發生了何事，怎麼一個個都露出如此驚恐的神情。
在扭頭看清楚落在院子裏的人頭後，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暈過去！
王啓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深吸一口氣穩住身形後，讓人叫了府中打手來處理。
“還不快將小姐扶回房間裏去！”
還撐得住的丫鬟婆子則一橫心，閉着眼連拖帶拽，將暈在這些人頭前的王若夢給扶了起來。
王夫人嚇得臉色煞白，死死拽住王啓衣袖，“老爺，我們到底得罪誰了，爲什麼，爲什麼府裏會有這些東西……”
王啓眉頭緊皺。
心中多有猜測，可並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那件事。
想到這裏，王啓回過神一把攥住王夫人手臂，“你看着下人，今日的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半個字！更不許報官！聽見了沒有！”
見他臉色這般嚴肅，王夫人心中也多有猜測。
只能點頭應下。
王啓臨走前，也不忘叮囑幾句，這才沉着臉快步離開去了竹香樓。
等待人的間隙中，王啓喝着茶，心思不定地在原地徘徊。
耳邊也傳來了不少人閒聊的話，聽得他一陣的膽戰心驚！
居然都是在說太子母家不安分，想要強行跟姜墨言定下婚約的謠言！
坊間謠言多是揣測，可王啓是知曉其中真假的。
想到昨日自家女兒曾見了太子母家的表妹，後來就聽聞有人在長街上出了事？
難不成……今日這件事是對方家裏人做的？
正當王啓心神不定的時候，一道腳步聲漸行漸近，在擡眼看清爲首是個戴着兜帽的男子後，他當即起身，恭敬地將人迎進包廂。
隨着房門關閉，男子也將兜帽放下。
正是外面熱議的太子，雲暨！
只是雲暨臉色一改往日溫潤，多了幾分陰鷙！
“蠢貨！你女兒怎麼敢動藍府大小姐！愚蠢！”
雲暨知曉的自然比王啓多。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王啓心徹底沉入谷底！
“太子恕罪，是下官管教不嚴，只是昨日小女曾見過太子您母家表妹，今日院中便多了……”
將今日院子裏的一切說出來，王啓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心中對王若夢這個女兒，越發不滿。
“王大人的意思，是在責怪本太子的表妹嗎？”
雲暨淡淡抿了一口茶，說出的話卻極具壓迫性。
王啓連忙磕頭，“臣絕無此意，是臣的小女不知分寸，惹得太子如此煩惱，回去，回去……臣定然將小女送走，再不耽誤太子！”
感受到男人投來的冰冷目光，王啓心中打鼓。
他只希望，太子能饒了他女兒一命！
好半晌，男人才慢悠悠地扔出來一句話：“放心，我不會要了你女兒的命，本宮記得，王大人是這次科舉主審之一對嗎？”
王啓瞳孔驟縮，下意識擡眸，便對上男人目光，心中瞬間明白眼前人之所以說這話的意思。
他喉嚨滾了滾，斟酌着該如何開口時。
對方便率先出了聲：“父皇有意給本宮先娶個側妃，本宮想着王小姐或許可以，王大人……榮華富貴就在你眼前，好好想想吧。”
丟下這話，太子也懶得再繼續在這裏待着下去。
京中流言四起，只怕現下的功夫已經傳到了宮裏。
他必須去母家一趟。
至於之前定下的計劃，也只能到此爲止！
若是再繼續下去，必然會引得皇上矚目。
房間的門被拉開再關上，王啓癱坐在地，只覺得後背染上一層冷汗。
他嘆息一聲，擡手擦了一把額間，眼中多是無奈。
太子的話縈繞在腦海中，富貴的確就在眼前，他怎能不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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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與此同時，藍府今早也迎了振國將軍府的人做客。
姜老將軍跟藍老爺子同坐，姜大夫人則一臉歉意地坐在蘇柔身邊。
“妹妹，說來說去，都怪我家太惹眼，險些給你家姑娘招惹禍事，昨日我兒回去後便將這件事調查了個清楚。”
“我兒的意思，是想上門求娶您家大姑娘，爲妻。”
姜大夫人此話一出，藍家衆人臉上多有錯愕。
得到消息趕來的慕窈，也恰好聽到最後這一句。
她蹙眉，下意識看了眼坐在一側的姜墨言。
男子臉上多是責任，並非真心喜歡。
“阿暖來了……”
蘇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開口轉移一下注意力。
主要是藍家衆人都沒想到，振國將軍府一早前來竟然是爲了這件事。
“姜大夫人，不如先聽聽我藍家嫁女的規矩，看看您和少將軍是否能接受，再說求娶的事情也不遲。”
慕窈明白蘇柔的意思，畢竟兩家現在鮮少來往。
振國將軍府如今又……這個時候求娶，怕是爲了避開誰。
誰都不想自家女兒成擋箭牌。
“我藍家嫁女，要求對方必須品行端正，不會寵妾滅妻，三年內不得納妾，主母未生嫡子女前不可讓妾室懷孕，若是主母身體有礙，府中妻妾所誕下的孩子必須交給主母撫養。”
藍老爺子沉聲說着，每說一句話，都朝姜墨言的臉上看一眼。
見這小子並不驚訝和惱怒，心底多少寬慰了幾分。
“這一點不成問題，我振國將軍府素來是一夫一妻，除非主母身體不適生育，才考慮會納妾。”
姜老將軍笑着應下，示意了姜墨言一眼。
姜墨言起身，朝着上座的藍老爺子抱拳後，半跪在地，擲地有聲，“藍老爺子請放心，我姜墨言在此立下誓言。”
“迎娶藍姑娘後，必不會讓她缺衣少食，更不會讓她蹉跎一生，若是日後我做了寵妾滅妻的事情，藍家族長皆可以登門取我首級！”
這般重諾，饒是慕窈都分外驚訝。
更何況藍家其他人。
倒是姜老將軍和姜大夫人一臉滿意地點了頭。
“姜少將軍此話當真？”
一道虛弱的聲音自一旁屏風傳來，屏風後可見一窈窕身影。
“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