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儉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是什麼,但對方說不是有害的東西,只是讓大老爺多昏睡幾日的!”
慕窈蹭地一下起身,氣得怒斥:“對方說什麼你便信,你跟在大舅舅身邊這麼多年,大舅舅從未苛待過你,你就算受人脅迫,爲何不能早日告知?”
“假意答應,實則告知,這樣的辦法,大舅舅難道不曾告訴你嗎?”
方儉的臉色白了白,身子有些無力地彎曲。
他動了動脣,卻是無可辯駁。
一旁氣得發抖的蘇柔,忽地冷靜下來,盯着方儉冷笑開口:“說吧,對方到底給了你多少銀子。”
方儉眼瞳陡然瞪大。
他不可置信地擡眸看向說話之人,在觸及對方眸色後,又心虛地低下頭。
“不,不是的,沒,沒給我銀子。”
“來人!”
慕窈一聲怒喝。
便嚇得方儉哆嗦,哭着哀號出聲:“是,是給了銀子,給了我三千兩,說過幾日會有江南那邊的鋪面書來,只要大老爺沒醒,二老爺又是個沒頭腦的,必然會稀裏糊塗簽下……”
這番話下來,蘇柔頓時明白是誰家搞的鬼了!
她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王家!”
![]() |
![]() |
![]() |
王家?
不知怎麼的,慕窈忽地想到王若夢。
示意青影將人帶下去後,便扭頭看向坐在椅上的舅母。
“舅母所說的王家,難道是禮部謄抄的王家?”
蘇柔想了想後,纔對她點頭。
“藍家在江南遭遇變故後,收購藍家那些商鋪的多是王家,我曾讓人去打聽過,王家商號幕後掌櫃的似乎是個叫王通木的人,好像是王大人表親堂弟。”
表親堂弟,算是很親近的關係了。
“那人既不想讓大舅舅快些醒來,必然是在鋪面書上寫了一些別的東西,要不就是收購的那個鋪子,可能在江南出了問題,想要藉此坑害一筆。”
思來想去,慕窈也只能想到這個結論。
她實在是想不到別的可能性。
“大概如此,可如今你大舅舅不知道喝了多少,怕是沒辦法在對方來之前醒來。”
“這鋪面我們可以不籤,哪怕是砸在手裏,背上什麼,都比讓旁人拿來算計咱們強!”
慕窈的話讓蘇柔有些爲難。
“阿暖,賣出去的鋪面都是官府上掛了名冊的,是必須要賣出去,不能放在手裏的。”
聽到這話,慕窈才明白對方爲什麼非要給大舅舅下藥了。
合着,早就計算着坑害了!
思來想去,慕窈看向青影:“青影,消息傳遞到江南,需要多少天?”
知曉慕窈想探查什麼,青影仔細算了算後,才道:“至少也要三日。”
三日……約莫是王家人來簽署鋪面書的日子。
“你立即傳信去江南,探查鋪子的事情,銀子多少都無所謂,越快越好!”
“是!”青影即刻轉身離開。
“舅母,我明日去請廖神醫來,看看能否讓大舅舅儘快醒過來,至於王家人來那日,咱們便想辦法拖延一二,等到消息來便好。”
蘇柔點了點頭,想到那日正好是宴席,想必定有辦法將人拖延住!
次日一早,慕窈便換了身衣裙朝燕王府而去。
藍盈則是承擔了教導姜妱一責,跟着慕窈前後腳離開。
在進了燕王府,見到蕭太夫人後,慕窈便長話短說,只是並未說得過於詳細。
只是說擔憂大舅舅,想請廖神醫再去探查一二。
“去請廖先生。”
蕭太夫人說罷,拉着慕窈的手坐下。
“皇宮那日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早知曉我便去幫你撐場子,免得讓那太后欺負了你。”
說到這件事,蕭太夫人臉上滿是後悔。
她不去,是因爲實在是不想看到李金鳳。
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迫不及待請了慕窈。
等她知曉的時候,宮中事情早已結束!
就算去撐腰,也是晚了的。
“太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左右我也是沒事的。”
慕窈柔聲寬慰,知曉蕭太夫人是真心疼她。
“太夫人,廖先生已經在外候着了。”
聞言,慕窈着急起身,意識到不好,忙扭頭看向蕭太夫人。
蕭太夫人也只是愣神一瞬,便明白她是真的着急,揮了揮手:“快去吧,路上小心些。”
“他日我再來陪太夫人說話。”
慕窈說完,便急切地帶着廖神醫回忠肅侯府。
因得昨晚的事情,大舅舅一早便轉移到了忠肅侯府休養。
免得再有什麼心思不正的人,在湯藥中下手!
“廖神醫,如何?”
見他撤回後,蘇柔第一個開口詢問。
廖神醫眉頭緊蹙,來的路上便已經聽慕窈說清楚緣由。
“藥渣呢?我先看看藥渣。”
慕窈連忙將桌上盤子拿了過來,裏面放着的便是昨晚的藥渣。
仔細看了看後,廖神醫才皺着眉出聲:“的確是一些讓人昏睡的藥草,不會傷及根本,只是沉睡的時間會長一些。”
“好在發現得早,這幾天我便留在侯府,每日用鍼灸療法,宴席那日便能醒得過來。”
此話一出,屋內幾人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藍老爺子更是鄭重上前,朝着廖神醫拱了拱手:“廖神醫,老夫多謝你肯出手相助,藍家帶來的藥材庫,一會兒便讓阿暖帶着你去隨意挑選。”
本想拒絕的廖神醫,一聽到藥材庫,便笑着應了下來。
確定大舅舅沒事後,慕窈也帶着人去了隔壁藍府。
遠遠就聽到訓誡的聲音。
便知曉是藍府管家在清洗內院一些不安分的人。
“郡主不必擔心,對方之所以用那種藥草,便是不敢要命的。”
廖神醫的話讓慕窈淡淡地應了一聲。
“之後幾日,便有勞神醫出手,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同我聯繫,我便讓人去找。”
“郡主客氣了,倒是一會兒,郡主可願讓在下把脈?”
聞言,慕窈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廖神醫。
意識到什麼後,她點了點頭。
等廖神醫挑選完藥材後,便在院中亭子裏坐下。
廖神醫拿出東西,仔細把脈後纔拿出一根銀針:“郡主,在下得罪了。”
隨着銀針入了虎口,慕窈只覺得一股鑽心疼痛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