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筱小手上的三根銀針飛速朝着裴言的胸口刺去,精準地落在了相應的穴位上。
她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卻顧不上擦拭,全神貫注地觀察着裴言的反應。
裴言悶哼一聲,身體微微顫抖,但隨着銀針入體,他緊皺的眉頭似乎稍稍舒展了一些。
方筱小不敢有絲毫鬆懈,緊接着雙手迅速變換指法,輕輕捻動着銀針,控制着力度和節奏。
每一次捻動,都伴隨着裴言沉重的呼吸聲。
方筱小能感覺到他體內的毒素正在與銀針的力量抗衡,她的心跳也隨之加快,生怕出現任何差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方筱小的雙手因爲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開始發酸,但她依然咬牙堅持着。
裴言的臉色逐漸由蒼白轉爲紅潤,痛苦的神情也慢慢緩和。
方筱小稍微鬆了一口氣,然而她知道這還不夠,毒素還未完全清除。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集中精神,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突然,裴言的身體猛地一震,一口黑血從他口中噴出。
方筱小連忙拿過一塊手帕爲他擦拭,眼中滿是關切。
“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好。”
方筱小輕聲說道。
裴言虛弱地點了點頭,努力配合着方筱小的治療。
又過了片刻,方筱小緩緩拔出銀針,長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暫時壓制住了毒素,接下來好好休息幾日,應該就無大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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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筱小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疲憊。
裴言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輕輕說了一句。
“謝謝。”
他不是個特別善於言辭的人,只能從牙縫當中擠出兩字。
方筱小深知其性格,也不願多說什麼,只是默默點頭,接受他這剪短的謝謝。
……
翌日清晨。
秋末,天氣逐漸轉涼。
方筱小穿着一身素色長裙,衣服也看起來比之前厚了不少。
她是北方人,對於南方氣候,甚是覺得冷得令人實在受不了。
若果說北方的寒冷是物理攻擊,只需要多穿幾件衣服就能抗寒保暖。
再加上北方有大炕,回到屋子裏面,坐在炕上甚至還得褪去多餘衣物纔行,否則容易熱到中暑。
可這南方沒有大炕,之前修建房子時候,也忘記了這一茬子事情。
這南方的寒冷簡直堪比魔法暴擊,冷得人身心難受不已。
她抖擻着身子,儘量讓其暖和一些。
“不行,不行,這才秋末就這麼冷,冬天該怎麼辦纔好!”
方筱小抖了抖身子,稍微暖和點後,旋即想到。
“要不找人把火炕弄起來吧,反正冬天真的要被冷死。”
想到就去做,這是她一貫作風。
正好此時周文建從屋裏走了出來。
她旋即喊道。
“文建,快過來,我們一起騎馬去一趟長街。”
周文建打了個哈哈,快步朝娘子走來。
二人很快就騎着大黑馬朝長街而去。
一個時辰過後。
方筱小站在問月閣門前。
此時的問月閣可真是大門緊閉,非普通人能進。
好在門口的小二一眼就認出來她。
小二快步上前,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方娘子,是來找我們朱掌櫃吧?”
“不過可惜,掌櫃的去江南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方筱小搖搖頭,表示道。
“我來找我徒弟胖廚子,他在的嘛!”
小二一聽不是找掌櫃,是找胖廚子,旋即重重點頭,笑道。
“在的,在的。”
“胖廚子這段時間,天天都念叨着娘子怎麼不來店裏看看他,嚐嚐他手藝呢。”
二人言罷。
小二領着兩人進入店內。
方筱小看着如今人煙稀少的大堂,忍不住有些唏噓。
她完全搞不懂朱溫到底想什麼,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硬是只接待身份高貴的人。
這下可好,整個店內顯得十分冷冷清清,一點人氣味道都沒有。
感慨歸感慨,作爲外人,她自是也不好說些什麼。
只能無奈嘆氣,在大廳角落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等待着店小二去叫胖廚子過來。
周文建還是第一次來這高檔地方,忍不住四下觀望。
當他看到大堂正中央,舞臺上面的屏風,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娘子,這就是你寫的那個“水調歌頭”吧!”
他興奮的指着屏風,拉着娘子的手。
方筱小扭頭看了眼,旋即點頭,滿不在意道。
“哦,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她自是覺得沒有什麼可以炫耀,便接着又道。
“這種詩句,我隨隨便便動動腦子,七步就能成詩。”
這句話她是真沒忽悠人,畢竟作爲一個穿越者,什麼唐詩宋詞三百首,可不小學就學過嘛,隨隨便便抄一首,那在這個世界,便是最牛逼的存在。
真可謂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來形容。
正當時。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哈哈,好大的口氣,方娘子還真是令本皇子頓覺有趣。”
“七步就能成詩,那豈不是天才之姿,本皇子可真得要好好考考你了!”
“!!!!”
“什麼鬼,怎麼哪裏都有這傢伙,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方筱小擡眼看向正從樓梯走下來的人。
裴左身着華服,手拿一把玉骨扇,給人一種十分雍容華貴感。
外人一看到對方豈止,都會忍不住駐足觀摩一番,甚至還會發出一聲聲驚呼,來上一句:哇塞,好帥哦!
不過嘛,在方筱小眼裏,自是覺得其實在過於普通,也就和自家夫君差不太多而已。
她就看了一眼,便將目光移向別處,不想再和其對視半分。
但這樣的舉動,自是讓一向傲嬌,受萬人追捧的裴左,頓覺心中不滿,冷哼道。
“方娘子還真是很有個性,見到本皇子不僅不問候,甚至還示弱不見,就不怕本皇子一怒之下,降你一個大不敬的最嗎?”
方筱小毫不在意,直接回懟道。
“愛降不降,關我屁事。”
她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傢伙,仗着自己身份,就隨便欺負他人,就是個靠爹媽的紈絝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