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此結果，也是必然。
慕窈點了點頭，攥着藍曦的手緊了幾分。
“二姐姐，謝謝你。”
藍曦眸色微動，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伸手摸了摸慕窈的臉，眼中只剩下了疼惜，“這幾日，你受苦了。”
“母親在你走後便去了侯府，只是還是晚了一步，慕君恆一家已經離了侯府，不知去了何處。”
慕窈蹙眉，倒是有些意外。
“居然沒留在府中？”她輕聲低喃。
藍曦眨了眨眼睛，語氣疑惑，“阿暖你說什麼？”
慕窈回過神，衝着眼前人笑了笑，“沒事，二姐姐可幫我告訴舅母，慕君恆一家不必在意，人到了時候就會蹦出來的。”
藍曦應了聲，還想說些什麼時。
就見謝睨走了進來。
“藍二小姐，時辰差不多了，您該走了。”
藍曦一慌，抓着慕窈的手又用力了些。
“阿暖，你萬萬保重。”
“二姐姐也是。”慕窈拉了拉她的手，目送着人離開後，才嘆息一聲回了牀沿。
剛坐下，身側便傳來女子怒聲，“爲什麼二姐姐只瞧你！”
慕窈擡眸望去，視線落在藍月英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臉色上。
她這纔想到，方纔那一直落在身上的怨恨視線。
“二姐姐方纔就在那裏站着，你爲何不喊呢？”
慕窈淡漠地盯着她，沒錯過她眼底閃過的慌亂，繼而開口：“所以你也清楚，你所做的一切，是藍家容不得的。”
藍月英臉色羞惱，只能提高聲音來掩蓋心虛，“我，我只是不想打擾二姐姐而已，你少在這裏胡說！”
“再如何，那都是我的親姐姐，你到底不是藍家的姑娘！藍家絕不可能永遠偏心於你！”
本以爲說出這番話，能看到慕窈眼中掀起波瀾。
可對方仍舊一臉平靜，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慕窈沒說話，冷着臉平靜地看着她，緩步朝對方靠近。
這般模樣，倒讓藍月英心中陡然升起幾分恐懼。
她後退半步。
就好像，慕窈能隔着柵欄吃了她一般。
這模樣落在慕窈眼中，讓她脣角勾起一抹譏笑，“原來三姐姐也會怕嗎。”
“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
慕窈擡了擡眼，確定之後的話只有兩人能聽到後。
這才緩聲開口：“你可知二姐姐爲何一身藥童裝扮？”
藍月英面露不解。
“二姐姐今日進了宮，幾番探查下來，才知淑榮公主早已康健，不過是裝得昏迷不醒。”
“那日那般嘔血，爲何如此快就能甦醒，你可清楚？”
慕窈一字一句，都讓藍月英的表情從迷茫轉變成震驚。
縱然心中有所猜測，可她還是嘴硬不肯認清。
“你騙人！那日公主臉色蒼白，嘔血的模樣我親眼所見，必然是中了極其厲害的毒，怎麼可能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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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窈歪了歪頭，神情淡淡，“你當真信不過二姐姐的話，那廖神醫呢？”
廖神醫三字一出。
藍月英臉上神情再無法淡定，她震驚的神情逐漸變成了後怕。
同時也意識到。
自己或許被人當了那刀槍。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這樣！”
慕窈見她神情，便知她已經想明白。
這才收斂眸子，轉身朝草牀上走去。
只是剛走了幾步，便被人叫住。
“慕窈……阿暖，我，我是不是做了錯事？”
藍月英顫抖的語氣，讓慕窈腳步微頓。
“你後悔了？”
她低聲詢問。
好半晌，身後才傳來藍月英愈發顫抖的語氣。
“我，我，我不知道。”
慕窈心中暗自嘆息，本起了波瀾的眸子，終究還是沉寂了下去。
“三姐姐。”
她轉身低低喊了一聲。
目光觸及藍月英眸中燃起的光亮，到底還是繼續張了口，“這算是我最後喊你一聲姐姐，也請藍二小姐清楚，世間沒有後悔藥。”
“往事已經做過，甚至我們也曾給過你機會，可是藍二小姐你沒選那條路，只一腔怨恨只想着拉我下水，如今明白被旁人算計，便希望找一方大樹庇護，世間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慕窈字字誅心，徹底讓藍月英眼中光亮熄滅。
望着女子顫抖的身軀。
她眸子微垂，“藍二小姐日後，好自爲之。”
轉身，身後是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慕窈，你真覺得我落得如此境地，難道跟你沒關係嗎！”
“他們明白是爲了算計你，所以才牽扯上我，可你呢！你可曾幫過我！”
慕窈抿了抿脣，知道對於藍月英多說無益。
沉默着沒有回答，回到草牀上閉目養神。
接下來還有別的事情，她不想再在愚昧之人身上浪費思想。
藍月英叫嚷了幾聲，見慕窈是真的不理睬她後。
這才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蜷縮在角落裏，抱着自己回望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
心中穩固的根基被狠狠動搖。
她死死咬着脣，連脣瓣都咬出血腥氣，卻仍舊不肯承認。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太過愚蠢導致的。
愚昧。
無知。
甚至……怨恨旁人，故意牽連。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藍月英此刻無比後悔。
連往日在她心裏高不可攀的太子云暨，如今在她心中也如同惡毒的毒蛇。
在她身上咬上一口後，便再不理睬！
“不，我還是側妃，我真的還是側妃，皇上還沒下旨廢了我的位置，我至少還是側妃。”
她靠在牆角低聲嚀喃，可視線在觸及腳尖跑過的老鼠後。
嚇得又是一陣陣尖叫。
整整一晚上，藍月英紅着眼睛惶恐不安。
倒是慕窈，休息得不錯。
看着大牢小小的窗戶裏射進來的陽光，緩緩起身。
叫嚷了一整夜的藍月英，眼神多少有些渙散。
許是注意到了慕窈，她沙啞着嗓音衝着慕窈叫喊，“你對我說太子至今未曾來看我，那你不還是一樣！”
“楚王如今不也是未曾來看過你一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提及燕潯。
慕窈眸色閃動。
“藍二小姐別忘了，我如今到底不是楚王妃，他不來於我而言並無所謂，可藍二小姐與我，是不一樣的。”
“所以，藍二小姐可別用我來同你相比，我可不配同月側妃相提並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