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孫姑姑，看着呆愣的皇后，臉上的欣喜掩蓋不住。
“娘娘，這可是好東西啊！”
有了孫姑姑的提醒，蕭皇后也回過了神。
她看了眼瓷瓶，又看了眼慕窈，眼眶逐漸溼潤。
“阿暖，本宮，本宮都不知該如何謝你。”
蕭皇后一邊說着，一邊珍惜地將藥瓶拿在手中。
她迫不及待倒出一顆，顧不得孫姑姑勸阻，便一口吞下。
“娘娘！”
孫姑姑一驚，許是意識到慕窈還在身邊，臉色一時間有些尷尬。
“沒事，本宮相信阿暖。”
蕭皇后的信任，讓慕窈有些意外。
“娘娘，這藥一定要每日服用，時辰不定，絕不可間斷，以及，若是娘娘身體內積壓的髒東西太多，用藥七日或半月某一天，會嘔出黑血。”
“黑血嘔出，便是清了體內毒素，或會虛弱幾日。”
聞言。
孫姑姑認真記下：“郡主，可還會出現別的症狀？”
慕窈仔細想了想：“症狀因人而異，娘娘還是要找信得過的太醫每日診脈，還有一事……在用藥期間，娘娘不要薰香，會有所衝突。”
慕窈連忙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差點就忘了。
“薰香……”蕭皇后低喃，似是想到了什麼，眸底閃過一抹暗色。
隨後，再擡眼,眼裏只剩對慕窈的愛護。
“阿暖，若半年之後本宮當真懷上龍嗣，本宮一定護你一生周全，哪怕是阿潯，都不可傷你分毫！”
這般承諾，可比千金要貴重得多。
慕窈連忙起身跪拜：“臣女多謝皇后娘娘恩典。”
母親留下的藥方，絕不會出錯。
畢竟多年前，母親便用這藥方在江南結識了不少貴婦人。
只是如今山高路遠，時光飛逝。
慕窈也擔心對方早已忘卻這份情誼，便從來都未曾聯繫過那些人。
“好孩子快起來。”蕭皇后端坐位上，俯身將人拉了起來。
她仔細看着慕窈的臉，腦海裏頓時想到她母親。
那個可憐的女人。
許是想到什麼，眼底瀰漫上幾分愧疚之情。
她深吸一口氣，抓着慕窈手臂的手緊了緊:“時辰差不多了，一會兒可要本宮幫你？”
“牢獄之苦，你怕是受不住的。”
蕭皇后的話，讓慕窈心中有了成算。
估摸着，藍月英提供的那些證據，她是無從分辨的了。
不過，想必舅母應當是將人抓住了。
“娘娘先要保全自己。”
蕭皇后也不堅持，示意了孫姑姑一眼。
整理好衣服後，三人才一同去了正殿。
慕窈跟在皇后身後，踏進大殿，一眼就瞧見跪在大殿中央面色蒼白的藍月英。
對方也朝着她看來，佈滿紅血絲的雙眼正死死盯着她。
眼中各種情緒混雜，可最多的還是怨恨。
“慕窈！”
藍月英氣得朝慕窈撲過去，恨不得將人壓到身下，使勁給幾巴掌。
“放肆！”
孫姑姑一聲怒吼，嚇得藍月英瞬間老實地跪了回去。
“皇上駕到！”
李公公的聲音傳來，皇帝一襲明黃色龍袍邁步踏入殿中，身後還跟着太后。
“母后怎麼來了。”蕭皇后起身行禮，語氣關切。
“哀家自然是來看看，這慕窈是如何大膽包天，居然敢下手殺人！”
太后冷哼一聲，徑直掠過蕭皇后，直接坐在了本該是皇后才坐的位置上。
見狀，皇帝蹙眉。
“母后可是答應朕，只是來旁聽的。”
太后臉上怒意減退幾分，可心底仍舊煩悶。
“哀家知道！”
皇帝這纔將目光轉移到下首跪着的兩人身上。
“慕窈，你可知罪？”
皇帝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慕窈感覺到了如羣山一般的壓迫感。
她跪下叩首：“臣女不曾做過謀害一事，更不知那些東西爲何會出現在臣女的書房中，還請皇上還臣女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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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
一旁跪着的藍月英便猛地擡頭朝座上皇帝看去：“皇上！臣女所說句句屬實，連臣女身邊人，以及侯府慕家其餘人都看見了啊！”
慕家其餘人？
慕窈眉尾輕挑，心底很好奇這人會是誰。
“既如此，便傳證人上來。”
皇帝不緊不慢開口，李公公上前兩步，朝門外揮了揮手中拂塵。
很快，一道急促腳步聲傳來。
跪在了慕窈身側。
她順勢扭頭望去，在看清楚這所謂的證人是誰後，心中冷笑。
慕君恆朝上座三人叩首後，這才言辭嚴肅：“小人自半月前抵達的京城，爲的是過繼一事，這幾日住在忠肅侯府，經常聽到郡主對淑榮公主有大不敬的話。”
“而那日，在淑榮公主邀請時，小人本是去廚房拿些吃食，不曾想偶然路過書房，聽到郡主說要用桃花粉栽贓嫁禍。”
“小人當時顧念着吃食，便沒有細想，後來在得知宮中所發生的事情後，惶恐不安，便將事告知了謝大人。”
一言一行，沒有漏洞。
“皇上，臣女這位二大爺，素來同臣女不合，府中下人皆知，此人的話斷然不可相信啊，皇上！”
慕窈朝着上位人叩首，臉色有些許的蒼白。
“既然東西是從你書房裏查出來的，皇帝也該將人關進牢裏好好審問審問，也好寬慰月側妃受的冤屈。”
太后討厭慕窈，自然是會在這樣的場合上多添一把火的。
皇帝蹙眉沉思。
蕭皇后看了眼慕窈，又看了看慕君恆，終究沒開口。
“既然你喊着冤屈，可東西也確實從你府中搜出，便如太后所言，先行關進大牢，府中人員逐一排查。”
皇帝幽幽開口，目光鎖定在慕窈身上。
他眸底閃過一絲暗色，朝着李公公看了眼。
李公公瞬間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揮手讓侍從將兩人押下去，順勢跟着一同離開。
慕窈咬着脣，一副無可辯解的模樣看向慕君恆。
“二大爺可真是好手段。”
慕君恆挑了挑眉，眼裏多少夾雜幾分得意：“郡主，我只是說出了實情而已，您還是老實承認，也免得再受到一些別的苦楚。”
慕窈咬了咬牙，臉上染上幾分憤怒。
“就算我進了大牢，忠肅侯府也絕不是你做主！”
丟下這話，她在侍從催促下轉頭離開。
臉上憤怒也在轉頭那一瞬，瞬間消失，變成冷意。
慕君恆果然藏不住狐狸尾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