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筱小嘴裏叼着稻草,跟個黑老大似的,蹲在地上,雙手環抱在一起,抖擻着肩頭。
她的目光撇向圍成一圈衆人。
“這件事情,本娘子已經想明白過來。”
“??”
衆人皆是一臉錯愕,不明白娘子何意,只能帶着期盼眼神,紛紛將目光投向於她。
“哼哼,崇拜你家娘子我吧!”
方筱小心裏腹誹一句,便故作深沉,再次環顧幾人,這才緩緩開口。
“你們沒發現,整件事情當中,最爲積極的就是李牧白了嗎?”
“看他那一副恨不得喫人模樣,毒面膜的事情,一定和他脫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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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那李德彪可是藥濟堂掌櫃的,要是想對面膜弄些手腳,定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昨天我查賬的時候,發現有三個客人,同一時間購買了三十瓶面膜。”
“仁易,你說說看,當時那些人,可都是男子?”
一旁正聽娘子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李仁易,被這突然的點名,楞了楞神,旋即才反應過來。
他思索片刻,回想了下昨日情景。
那時候娘子剛好人在後屋,替周文建解毒。
而大堂裏,就他還有慕容長清在。
龍瑾炎外出去拉制作面膜的藥材去了。
賀錦年則是說有事要辦,便出了大門,直到很晚纔回來。
以至於整個店裏,就他對於店內銷售比較熟悉,一個人帶着小翠二人忙了一整天。
期間確實有三個男的,他們同一時間來到店裏,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就直接點名道姓要買黑泥面膜。
當時沒怎麼在意,反正賣誰都是賣,只要給錢就行。
李仁易對於這樣大批量購買面膜的顧客,很是上心幫忙打包之類,其它方面他還真沒考慮過。
聽自家娘子這麼一提醒下,他也反應了過來。
如果那三人是別的店派來的,估計事情可就真不一樣了。
李仁易趕緊點頭,表示卻有其人。
“娘子,你的意思是說,那三人是李牧白派過來的?”
“是不是李牧白派過來的,我現在還不敢肯定。”
“但有一點,本娘子十分確定,那就是三人絕對和李牧白有聯繫。”
方筱小一副大姐大做派,眼神露出一道寒光,射得衆人心裏忍不住發怵。
這!!
李仁易還頭一次見到自家娘子如此表現。
哪怕是和娘子相處這麼久,可看到這一幕時候,心裏也難免忍不住顫抖。
太,太可怕,太嚇人,我在哪兒,我是誰?
他在心裏不禁發出一連串疑問。
作爲靖安侯府世子的李仁易,此時已然忘卻自己是何身份,只感覺面前的娘子,好陌生好恐怖。
他的一舉一動,自是逃不過方筱小的法眼。
只聽。
方筱小語氣變得極爲冷漠,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眼神詭異。
“怎麼,仁易是不是害怕本娘子了!”
“??”
“不說話,是默認嗎!”
“不,不,娘子哪裏的話,我只是很生氣。
李牧白這傢伙簡直是太可惡,我一定要親手將他狗頭砍下來!”
李仁易連連擺手搖頭,深怕自個兒說錯半句話,惹得自家娘子不高興。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反正現在就很害怕娘子。
方筱小忍不住笑了起來,恢復了以往可愛笑容。
“真是的,就你這膽子,還砍人家李牧白腦袋。”
“我看了,讓你去殺只雞,恐怕都得被嚇傻吧!”
打趣歸打趣。
事情還是得辦。
方纔,她已經和縣太爺溝通過。
讓其帶自家娘子過來。
她好爲對方治療臉上紅疹,也順便查查到底是因何而生。
俄頃。
縣太爺王有才,手裏牽着一位面戴紗巾,身材肥碩女子。
女子不僅身材壯若黑熊,身高更是高出王有才足足一個腦袋。
隔遠了看去,還真像是穿着紗裙的黑棕熊。
方筱小自認爲不是特別在意別人樣貌之人。
但見到此女時候,也不免心中發出驚呼感嘆。
王有才匆匆帶着娘子來到牢房門前。
“方娘子,我家娘子已經帶到,還請你能幫幫忙,救治救一番。”
他現在的態度,像極了一位卑微的奴才。
言語誠懇,卑躬屈膝。
方筱小連忙起身,讓圍着的幾個夫君,呈一字型擺開。
她這才朝其王有才招招手,示意過來。
待到看清面前女子後。
這才緩聲說道。
“娘子你好,煩請摘掉面紗。”
女人也不墨跡,雖說臉上有紅疹,但卻毫不避諱衆人,也不怎麼在意他人眼光。
要不是王有才讓她帶上面紗,說什麼怕吹着風,她定是不會戴的。
當女人摘下面紗的一瞬間,方筱小眼裏迸發出疑惑之色。
奇怪,這怎麼看起來像是腳氣感染!
她看着女人此時臉上,那一塊塊小紅斑,心裏腹誹道。
李牧白這腦子還真是有夠奇葩,竟然會想出這樣的注意出來,也不怕自家個手上也沾染。
對,沾染!
要知道腳氣這玩意兒,傳染性是極強的,一旦惹上了,不想辦法根治,那就只能等待折磨。
她記得上一世讀大學期間,就是和一個有腳氣的同學住一間宿舍。
那傢伙外表倒是收拾得漂漂亮亮的,長得也很精緻。
可就是有腳氣,爲人還不怎麼愛乾淨愛衛生啥的。
有一次她回宿舍洗臉時候,卻發現洗碗臉沒多久,臉上就癢癢的,還長了小紅斑。
等去醫院看後,卻被告知臉上長了腳氣。
這一下,可把她給搞懵逼了。
平時她也不和男生接觸,更不可能和人睡覺。
那怎麼可能會患上腳氣。
然而正當她蒙圈時候,剛回宿舍,就看到舍友竟然用她洗臉帕擦腳。
想想就覺得噁心,更別提其它。
方筱小回過神來,先是從髮髻處去出三根銀針。
然後又開始吩咐縣老爺王有才,讓其幫忙找藥材啥的。
一番治療後,可算是控制住面前女人臉上瘙癢。
“呼,娘子的毒,我已經消除大半,接下來就是保守治療,每天記得擦這黑泥。”
她手裏端着一個瓷碗,裏面裝的是剛剛研磨出來,用於治療腳氣的藥膏。
這腳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患上就只能慢慢敷藥,逐漸治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