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會又心軟了吧

發佈時間: 2025-08-28 16: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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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知渺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不是原主,磋磨十餘年的日子,與她而言只是瞭解原書情節轉瞬間的事。

也許這樣說有些冷血,但她沒法昧着良心說感同身受。

原主自然是恨的,所以回了國公府後,積怨成了心病,總也過不好日子,不信父母的彌補,也不信雲輕宛的愧疚。

恨何嘗不是一種折磨,把原主困在一張窒息的網裏,直至死亡也無法掙脫。

她沒有資格替原主說原諒誰,本該也是如驕陽明妹的女孩,可受苦受難到頭走上歧途,也不過是爲原書狗屁虐戀提供一個背景板。

但現在是她在活着,有另一種解局方法,又爲什麼要重蹈覆轍。

她道:“冤有頭債有主,那些殺人放火被砍頭的惡人,也沒有禍及妻兒的。輕宛姐姐其實挺好的,和王金蘭一點都不像,只要她不犯傻心軟去救王金蘭,就這麼和睦相處不也很好嗎。”

樹影斑駁,少年人思襯着什麼,薄脣抿起。

少女青蔥般的指尖伸開,在他淺蹙的眉頭戳了戳:“幹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而且我想了想,在春雨村也不是全是壞事,還是有一件好事的。”

“什麼好事?”

纖細柔軟的手從眉心移到的發頂,輕輕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認識了你啊。”

陸時棠微微一怔,俊顏慢慢染上一絲緋色,背對着暖陽把身子低下來,任由她揉搓。

燦色的春光將兩人的影子也映在牆上,風葉浮動,衣袂飄飛。

雲國公派出去的人輾轉尋找,後從錫州帶回了王金蘭是逃奴的證據,於此之外還有意外之喜。

原來王金蘭當真犯了事,身契在錫州一戶人家,那家的主人家是個年紀大的老頭,從人牙手裏把王金蘭買走後,留在房中當妾,王金蘭起初順從,過了大半年後慢慢取得老頭信任,勾結一個外漢合夥把老頭毒死了。

主家的兒女本來還沒懷疑到王金蘭頭上,她卻先捲了錢財逃之夭夭,主人家的兒女發覺遲了一步,人已經逃出錫州,錫州官府正四處通緝她。

證據快馬加鞭送回來,雲國公當即交給了府尹,如此王金蘭是死罪難逃。

清籬苑中。

雲輕宛坐在石桌對面,手掌摩挲着杯盞,垂着頭一直沒有說話。

雲知渺爲她添了一杯茶,笑問:“姐姐都坐了好一會兒了,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雲輕宛垂下眼,“渺渺,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何事?”

“我想見她一次。”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雲知渺動作一頓擡起杏眸。

不是吧?

雲輕宛見王金蘭做什麼,不會真是小白花心軟病又犯了吧?

“她做了那些事,爹孃不會留她性命,律法也不會,輕宛姐姐,你清楚嗎?”

“我知道。”雲輕宛點點頭,眼尾有一些發紅,“她是罪有應得的,我沒有想爲她求情的打算。”

院中有鳥兒輕啼,展翅落於牆瓦上舔啄羽毛。雲輕宛的聲音很輕:“只是有些話想問她。”

“那爲何不去求爹孃。”

“爹孃不會讓我見她的。”雲輕宛低下眼睛,“我不想讓爹孃誤會多想,讓他們以爲養我一場,還惦記着生母。”

雲知渺笑了笑:“那就不怕我誤會?”

“渺渺,我只是想最後見她一次,了結一些事情,可以嗎……”雲輕宛握住了她的雙手。

風捲雲舒,她盯着雲輕宛瞧了一會兒,拍了拍那抹纖白的手背。

“好。”

既說的了結,那就了結吧,希望雲輕宛別讓她失望。

昏暗的牢房內,黃稻枯敗,陰冷潮溼中透着春雨反潮的水腥。

王金蘭踢踹着牢房欄杆,嘴裏低聲罵罵咧咧,至木豎欄前有牢頭經過,還不死心地趴在縫隙中喊話。

“把我放出去啊,我不就鬧了一場事嗎,也不能這麼關着我吧,還有沒有王法啊!”

牢頭扶着腰間挎刀,連一個眼神都未分給她。

“狗官!狗牢頭!”王金蘭嗬地吐唾沫,“你們蛇鼠一窩,放我出去,我要去告你們!”

牢頭嘖一聲,搖了搖頭,也是極佩服這婦人。從關進來起就鬧個沒完,打了幾回也不怕的,鞭子一挨上去就尖聲叫嚎,一張嘴好似噴糞,連牢房裏的耗子經過,都要挨她一頓罵。

見無人理她,王金蘭又縮回了角落,貼着牆根嘟嘟囔囔。

沒過多時,外頭傳來響動,牢頭去而復返,引着三人前來,一面引路一面點頭哈腰。

“牢房腌臢,陸小侯爺和兩位小姐當心路,可別踩着什麼髒東西。”

“人在哪一間?”

“就是前頭那個了,這婦人很不老實,成天嚷嚷個沒完,怪叫人頭疼。”

王金蘭噌地衝到木欄邊,怨毒的盯着來人,眼珠都要掉出來。

“小踐蹄子,趕緊讓人把我放出去!”

“住口,再冒犯貴人,當心撕爛你的嘴。”牢頭惡聲呵斥,轉而又對雲知渺三人道,“貴人們離她遠些,別沾染了晦氣。”

“你先下去。”陸時棠負手身後,嗓音微沉。

那牢頭也極懂眼色,立時就點頭退遠了。

若不是隔着監牢,王金蘭恨不能衝上去撕了雲知渺,此時只能隔着木欄干瞪眼,渾濁的眼珠映着牆中燭影。

“你聾了是不是,我讓你們趕緊把我放出去!公府好大的權勢,居然能平白無故關着平頭百姓,我可是良民!”

“殺人外逃的良民?”雲知渺笑了笑,並未走近,只是遠遠看着王金蘭蓬頭垢面的模樣。

王金蘭心裏咯噔一下,眼神閃爍:“什、什麼殺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錫州的證據已經送來了,內容詳盡,還有那家人子女的指控,估摸着應當是死罪沒跑。”雲知渺微微側着頭,語態平靜。

王金蘭神情可見慌張,扒着木欄,十指緊縮摳住欄柱:“胡說八道!我不認,我不幹!你們這是故意報私仇!”

“你認不認也不干我們的事情,有官衙定罪,一項一名目,絕不會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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