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易本就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不說,還又不懂半點武功。
這就恰巧被茶杯砸了個結結實實,腦袋瓜子也被砸出了一片殷紅血液。
而更慘的是,那滾燙的茶水,燙得他滿臉紅腫起來。
看樣子實在太慘,讓人難免新生同情之感。
只可惜,作爲娘子的方筱小,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樣,整個人依舊坐立在原地,一雙美眸緊盯面前的裴言。
半晌。
早已疼得欲要昏厥過去的李仁易,打破了二人的對峙。
只見他捂着流血的腦袋,匆匆略過身前的裴言,朝着方筱小跑來。
“娘子救命呀,我感覺我要死了,快救救我吧!”
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道是因爲疼的還是祈求娘子救命所產生出來的。
總之,看起來確實很慘。
方筱小這才注意到被自己砸受傷的夫君。
“哎呀,你怎麼弄成這樣,趕緊坐下,我給你先止血再說。”
門口的裴言見此情形,只好將門關上。
臨近關門之際,他特意用餘光掃視了下廊道四周,發現無人監聽後,這才關上了房間門。
待到落座後。
他這纔開口道。
“我今日來,是帶你出去,離開問月閣的。”
其實,在他來到問月閣之前,聽到李仁易說方筱小被軟禁起來後,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將人救出來。
不管對面到底是誰,身份有多高,這些都完全阻止不了他要將人帶走的想法。
要知道,作爲曾經的太子,論權利,可以說是除皇帝以外,他就是最大。
若不是着人設計陷害,此時的他應該已經順利坐上皇位。
之前他父皇就告訴過他,今年入冬以後,就會把皇位傳位於他,讓他監國的。
可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剛過去一半時間,他就被人栽贓嫁禍,污衊有謀反之心。
按理來說,正常人想想都能想明白,這分明就是遭人設計陷害。
作爲太子的他,早晚皇位都是他的,何必還多此一舉,冒着背上大不爲的罪名謀反嗎?
還有就是,他今年年底就能繼承皇位,也就只有六個月時間,他何必多此一舉。
可惜,許多人都是眼盲心瞎,完全不去思考謀反之事,是否附和邏輯。
無奈的他,趁着二人治療之際,輕輕嘆了口氣。
尤其是在看到裴左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離自己那麼近的時候,他恨不得立刻馬上動手弄死對方。
但一想到,若是如此的話,那將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多少麻煩。
若是換做以前,他自是不可能這般心軟,甚至還花時間去思考這其中利弊什麼的。
看來,我真的太過心軟。
裴言在心裏說道。
俄頃。
李仁易的腦袋總算處理好,就是看起來跟個木乃伊似的,腦袋上纏着白色紗布。
方筱小拍了拍手,看向他的時候,臉上掛着得意的笑,打趣的說道。
“還別說,真挺好看的。”
“看來我的手藝精進不少。”
“!!!!”
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李仁易很想發言吐槽,奈何嘴也被紗布包裹住,只能“嗯嗯”兩聲,表示抗議。
由於他流血太多,導致眼睛發黑,腦袋更是重得不行。
只能朝着二人比比劃劃一番,便扶着門框,緩慢挪步朝隔壁雅間而去。
目送李仁易離開以後,方筱小將木門關上,並插上門栓,一臉正經的看向裴言。
“你剛剛說帶我離開這裏,你可說話算話?”
她早就想出去溜達溜達,整日被關在問月閣,人都快變成一塊黴豆腐了。
現在裴言說帶她離開,那肯定得抱住這根大腿咯。
只要能夠離開這裏,哪怕到時候被裴左找到,也可以跟對方說清楚原因。
但若是不能離開這裏,她是真的會要瘋掉的。
要知道距離和儒聖張虛子那老頭子的第二場比賽,還有足足兩天時間呀。
今天一天都感覺度日如年了,那後面的兩天真的不敢相信了。
思及此。
她見裴言沒回話,於是便裝出一副可憐兮兮模樣,抓住其胳膊不停搖晃起來,像是小女生一樣。
“裴哥哥,做人可要說話算數,你說帶我離開的,你可不能食言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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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本是源自擔憂,所以纔想着帶她離開的。
可他現在心裏卻又不想帶她離開了,甚至還想着,應該讓她好好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
方筱小可不管他會不會話,撒嬌賣萌的功夫,全都使了出來。
甚至就連最讓人感覺無法直視的貼面舞,她都一股腦跳了起來。
正所爲,君子坦蕩蕩,啥都看不上。
一向以冷面君子著稱,大瑜朝的太子,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感覺的裴言。
這一刻,他竟然臉紅了,甚至身體還微微發抖起來。
“……”
要是他的屬下在的話,看到這一幕,估摸着都會以爲自己眼睛有問題。
“你看到了什麼?”
“噓!”
“???”
“!!!!”
一個黑衣蒙面男子,拍了拍同伴,本想詢問對方太子在隔壁房間幹嘛的。
卻見同伴捂着眼睛,將孔洞讓出,示意他自己看。
這孔洞是他們二人特意弄出來,用於能夠方便觀察太子屋內一切情況,防止遇到有人突襲。
哪曾想,現在他們二人後悔看到房間裏的畫面。
“老黑,咱們要不要把這洞口給堵上?”
“堵上,必須立刻馬上堵上!”
被同伴叫老黑的男子,喘着粗氣回覆道。
二人手忙腳亂的將洞口賭上後,這才長舒一口氣,癱軟的坐在地上,相互依偎在一起。
緩過神來的同伴輕聲道。
“這件事,咱們就當沒看到過。”
“廢話,我們看到什麼了!”
“!!!!”
“!!!!!”
二人相視一笑,擡頭看了眼,躺在牀上腦袋纏滿白色布條,被他們迷暈昏昏睡去的男子。
“老黑,你說這傢伙到底是受了什麼暗器所傷,看起來十分嚴重。”
“估計不是暗器,而是鈍器,應當是流星錘之類的武器。”
“要真是這樣,他也是個牛人,竟然沒死。”
“嗨,可不是嘛,咱們迷暈他,都用了足足三兩迷藥。”
被同伴叫做老黑的蒙面男,一臉痛心的看向李仁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