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維將這一切,都歸結於方筱小的錯。
他雙眼之中帶着一股濃濃寒意。
俄頃。
簡陋手術室外,衆人都在焦急等待。
他們無法透過眼前屏風看到裏面具體情況,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一切平安。
小女孩艿艿母親,此刻正和她的姐姐跪倒在地,雙手合十,神情顯得極爲誠懇。
“希望菩薩保佑我女兒艿艿能夠一切平安。”
“艿艿你可一定得挺過去,大姨還等你回家喫飯!”
她們的舉動,也引來了周圍人羣的同情。
“老天爺,求求你開開眼,保佑這個無辜的女孩渡過難關。”
“我願意拿我夫君發誓,只要艿艿活下來,他就短上一寸!”
“……”
正摳鼻孔男子,聽到身旁夫人的祈禱,一臉懵逼茫然看向她。
“看什麼看,你那玩意兒有和沒有,根本沒什麼區別!”
“娘子……”
“滾!”
……
俄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初冬的長樂縣,顯得格外的好冷。
人們開始緊了緊身上棉服,有的則由於實在太冷,便匆匆離開。
李嗣維此刻正和醫半仙坐在馬車上,透過格子木窗看向屏風。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人在等待女孩手術結束。
所以此時的簡陋手術室外,除了女孩家人,還有老張頭和周文建外,便已無他人在場。
長樂縣縣令王有才,早在方筱小進入手術室後,便聲稱衙門有事要處理,離開了此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北風不時吹動人心。
刺骨的風,卻吹不散等待的人。
這個時候,在靈犀閣三樓處,歐陽拓拔面色寒冷,手裏拿着一枚黑褐色玉扳指。
這扳指是他作爲皇子的象徵之物,也是在告誡他,不忘初心。
讓他時刻謹記,他來大瑜朝的目的。
“一羣蠢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歐陽拓拔朝着窗戶外,忍不住啐了一口。
他想到早上十分,安排手下刺殺方筱小,卻又再一次出現岔子。
原本計劃,手下從街對面,利用高超箭術,將箭矢射向門口處的方筱小。
哪曾想得到,這傢伙竟然出手出現偏差,不僅沒能射殺方筱小,還將一個路過小女孩給射到。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是顯得十分惱怒的。
要知道,這一次他可是下了血本,讓大哥從家裏帶來自己國家最厲害的射手。
這射手曾經可是一箭雙鵰,當時令他和大哥無不歎爲觀止,更是將對方奉若神明,給錢給女人給官位,只要能夠滿足的,他們都儘量滿足,爲的就是將來有那麼一天,能夠派上用場。
但如今,這一切卻化爲泡影。
靈犀閣對面街道不遠處,一個小巷子裏面。
射手阿兩正癱坐在地上,他的身邊放着一把,看起來花紋繁複鑲嵌昂貴珠寶的手弩箭。
這把弩箭,乃是大皇子親自爲他定製,整個國家僅僅只有一把。
而這一把,就在他的手裏。
“我到底該怎麼辦,難道要跟三皇子說實話嗎?”
“跟他說其實我不是什麼神射手,那一次一箭雙鵰,純屬是個意外。”
“不行,我不能告訴他,不然我會被殺的!”
阿兩使勁搖晃腦袋,拼命將腦中想要告知三皇子真相的事情甩掉。
“對,我既然來到了大瑜朝,憑什麼不能在這裏生活,只要我把這把弩箭賣掉,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嗎!”
他越想越覺得就該這樣做。
然而,待到他重拾信心,準備離開巷子時候,卻被眼前穿着夜行衣女子攔住。
“殺人,死!”
“你是誰,憑什麼說我殺人,又憑什麼要我死。”
“我是什麼人,你沒資格知道,而你,死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當街刺殺方筱小……”
“唰!”
女俠小滿瞬間抽出腰間軟劍。
她身法極快,一個箭步,便衝到了阿兩跟前。
緊接着,軟劍如同一條閃電銀蛇,飛速奔向他的頸部。
“噗呲!”
“嗚,你,你好快……”
話畢。
阿兩滿臉驚恐的捂着正滋滋往外冒血的喉嚨。
他死了,死得很快,快到連兩秒都沒有。
小滿冷眼看了下躺在地上抽搐的屍體。
“無趣!”
她丟下一句,便飛身跳上屋頂,身形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
歐陽拓拔捏着手裏黑褐色玉扳指,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二哥,你真是越來越讓我覺得陌生。”
他手裏拿着一封密信。
而這密信正是當初協助他逃到大瑜朝的大哥派人送來。
當時,他在皇宮時候,卻發現身邊周遭的人,盡是他大哥的人。
他們不僅同一時間朝他下手,甚至還用上了各種骯髒手段。
什麼下毒暗殺通通都用了一遍。
若不是有大哥救助,恐怕他早已魂歸西天。
然而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源自於父皇想要在他們三個皇子之間選出太子來。
他本沒有當太子的意思,反正大哥或者二哥當,對於他來說都無其所謂。
但奈何二哥卻認爲他是最有可能成爲太子的人。
歐陽拓拔回憶起當初,不覺有些可笑。
“都說手足情深,也不過爾爾!”
……
靈犀閣對面簡陋手術室內。
方筱小正滿頭大汗,對面前小女孩艿艿右胸傷口處進行最終縫合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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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換血已經結束,生命體徵也正逐步趨於穩定。
當下,只需要將其傷口縫合,在移動至店內,修養三個月左右,既能夠很快痊癒。
終於,縫合結束。
她從身旁小翠手中接過絲質紅色手帕,擦了擦額頭細汗。
“呼……總算結束!”
小翠很是體貼的遞來薑茶。
“娘子,先喝口薑茶暖暖身子。”
“嗯,我先出去,你跟着讓小方和老張頭過來,將兩人安置到後院房間。”
吩咐完這一切,她這才端着薑茶緩緩走出手術室。
一陣北風吹來,將她額頭散落髮絲吹動。
寒意襲來,她擡眼看了看幾近黑暗的天空。
“冬天總算來了……”
等待在外的周文建衆人,見她出來,便紛紛上前。
周文建手中拿着一襲絨制長披,將其披在她身上,柔聲細語道。
“娘子,辛苦你了。”
“沒事,這都是應該的。”
女孩母親和她姐姐快速起身,眼中帶着惶恐。
“我,我家艿艿……”
“沒事了,在我店裏休息幾個月,就能痊癒。”
“活菩薩,活菩薩,謝謝你!”
“好了,你們也別站在這裏,趕緊到我店裏休息一會,順便喫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