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有廖神醫在，你不用擔心。”
燕潯倒是擔心慕窈不回去，引得旁人懷疑，再鬧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畢竟關於慕君恆那一家這幾日做出的蠢事，他聽着都覺得煩躁。
“沒事，遲一兩天回去也無礙，正好看看我那位慕二爺，還能縱着他兒子做出什麼來。”
今日正午，青霧消息便如期而至。
說的便是慕天賜得知京中詩會邀請的都是名門貴子，便要以忠肅侯府的名頭混進去，結果被陸淵戳穿丟了臉面，還在詩會門前大吵大鬧的事。
可謂是丟盡了慕君恆的臉面，鬧得忠肅侯府都被人指點一二。
慕窈權當不知曉，看看還能惹出什麼大事。
畢竟越是鬧，便越是能坐實他們仗着長輩身份，期壓她獨身一人的名頭。
他們自己想送上來把柄，那她怎麼能不接下呢。
“不擔心他們會鬧得忠肅侯府名聲不好？”
燕潯笑着躺下，由着她給掖好被窩。
“不擔心，鬧出什麼來，也全不會怪在我的頭上。”
慕窈將他被子掖好，便在一旁的榻上安睡。
只是今晚睡不着的，可另有其人。
自然是王家醒了暈，暈了醒的王若夢。
“父親，我去找太子殿下，殿下肯定願意幫我們的！”
見女兒事到如今還在這裏腦子不清醒，王啓氣得指向她的手都在發抖。
“你給我站住！你現在去找太子，非但無法讓太子幫襯，甚至會牽連上太子。”
“可知曉王通木那個蠢貨運送的貨物裏，藏的可是火藥啊！太子正避之不及，你現在去找他，豈不是將咱們家往火坑裏推！”
火藥二字一出來。
屋內吵鬧哭泣的聲音瞬間消失。
王夫人連哭都忘了，只震驚地從椅子上站起身，脣瓣顫了好幾下，才找回聲音。
“夫君，你說什麼？”
“發現了什麼？”
王若夢也在此時回過神，臉色陡然變得煞白，無助地跌坐在地：“父親，您說什麼？”
“怎麼會是火藥，父親，您沒打聽錯嗎？”
火藥可是除了兵營之外，明令禁止的東西。
若是出現在民間，必然是私自制做，私自制做便是抄家滅族的罪過啊！
不管王通木到底有沒有製做，但東西出現在他運送的貨船內，縱然是幾個。
也足夠讓王通木被斬首……
而他們家……更是會因此被牽連。
丟官罷爵，都是輕的。
說不準還會被流放！
王夫人和王若夢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兩人齊齊上前，緊緊攥住了王啓衣袖。
“夫君，你可要早下決斷啊！”
“父親，舍了一人不算舍的！女兒眼看就能成太子側妃了，您可不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犯糊塗啊，父親！”
一句太子側妃，讓王啓瞬間定下了心。
他點了點頭：“夢兒說的對，不能因爲一人就舍了咱們家馬上得到的富貴，我明日一早便進宮面聖，一定將咱們家撇得乾乾淨淨！”
王夫人和王若夢同時鬆了口氣，本躁動不安的心也稍稍有了幾分安慰。
次日一早，如同王啓所說，他早早進宮面聖。
可不等他開口陳情，就被謝睨帶來的認罪書打斷。
認罪書隨着李公公尖細的嗓音逐漸念出，也讓王啓逐漸絕望。
“不是的皇上，微臣，微臣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啊！王通木所言與臣有關純屬一派胡言，臣只是個禮部編撰而已，要火藥有什麼用啊！”
王啓一邊說着，一邊磕頭。
極力辯解認罪書中，王通木所言發現火藥的那箱東西，是他特地囑咐帶來的話。
他心中怨恨這個表弟，可如今，他就算怨恨也要顧忌眼前！
“太子，你覺如何呢？”
皇帝並未看向王啓，而是將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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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讓羣臣心底想起一件事。
太子和王啓，之前可算是親家。
說不準……是太子讓……
後面的，在場的人不敢細想，一個個低着頭，儘量降低存在感。
雲暨心底滿是對王啓的厭惡，臉上則一副慌亂不安的模樣：“父皇，依兒臣看，火藥不管是否是王傢俬自制造，但總歸是出現在王家的貨船上。”
“王通木監管失職，應照律法處置。至於王大人，還請父皇看在兒臣曾跟王大人有一段姻親的份上，留下王大人一家性命。”
對於太子的回答，皇帝眼底閃過一抹滿意。
他縱然心中有所猜測，這東西到底是誰弄得，可現在都要息事寧人。
王家自然是這個替罪羊。
若是細究下去，只會打草驚蛇，惹得朝庭動盪不安不說，對於他這個皇帝也是極不利的！
“那就按照太子所言，王通木株連九族，王啓一家罷官免職，名下財產充公，王家鋪子則交還給藍家商行。”
“王愛卿。”
皇帝話落，王啓縱然心中難受，卻也只能恭敬迴應：“微臣……在。”
“帶着你夫人女兒，回鄉養老吧。”
皇帝此話落下，便起身退了朝。
無數人“嘖嘖”感慨，從王啓身邊走過。
太子云暨淡淡掃了他一眼，如同旁人一般與其擦身而過。
王啓臉色蒼白，搖搖晃晃走出宮門。
守在門外等消息的王夫人瞧着自家夫君這副樣子，心中不安被無限擴大。
忙走上前詢問：“夫君，如何了？”
王啓看了她一眼，只覺得胸腔中有什麼在向上翻涌。
他緩緩擡頭看向日光正烈的天空……
在王夫人震驚慌張的目光下，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來，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啊！夫君！夫君啊！”
王夫人驚得喊叫出聲，丫鬟侍從忙上前將人擡起放入馬車，朝着醫館而去。
對於王家的處罰，也在不久後傳遍了整個京城。
本在家焦急等待的王若夢，在瞧見家中奴僕開始慌亂逃竄後，驚得厲聲呵斥。
“你們在幹什麼！給本側妃停下！”
若是以前，奴僕們自然不敢放肆。
可如今樹倒猢猻散，誰還顧得上哄這位蠻橫的大小姐開心。
各個抱着懷裏值錢的東西跑的跑，散的散。
“小姐，告示出來了，王通木株連九族。您和夫人還有老爺，在太子開口下才留下一命，日後便要回鄉不得入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