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的話,不僅是說給他們聽,也是在告誡自己,行事要更加小心,身份更要是隱藏得最深,不能輕易暴露半分。
將人驅散離去以後,裴言換上常服,朝着家中走去。
方家小院。
這是方筱小特意起的名字,目的就是要告訴所有人,這是她的地盤。
院子裏石桌前。
方筱小趴在石桌上,一雙眸子盯着眼前的歐陽拓拔。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歐陽拓拔應該是在船上纔對。
哪知道這個傢伙,居然肚子疼,一個人拋下衆人以後,去看了郎中。
她現在十分生氣。
不過氣的不是這傢伙扔下其他人獨自跑下船,而是生氣這傢伙居然花錢看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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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作爲會醫術賣藥丸的方筱小臉面往哪裏放。
如果這件事情傳到別人耳裏,人家該怎麼看待她。
說她是個惡毒女人,竟然連自家夫君生病都不管不顧,還有會質疑她的醫術和店裏賣的藥丸效果。
這可以說是會出現一連串蝴蝶效應,甚至以後她的店裏賣不出去藥丸,導致生意下滑收入減少。
想到這些,方筱小滿臉怒氣,使勁拍了下石桌。
“……”
好疼。
她忘了這是石桌子,不是木桌子。
不僅沒發出清脆而又震懾他人的響聲,反而令她手掌疼得要命。
強忍着疼痛的她,緩緩將手抽離石桌,咬着銀牙怒斥道。
“好你個歐陽拓拔,不僅拋棄家人,你竟然還跑去看郎中!”
歐陽拓拔此刻內心是奔潰的。
原因自然是剛剛在回來的路上,聽到手下的人說二嘎和三娃刺殺任務失敗,並且葬身在長街一個賣陽春面的攤子前。
而攤主是一個瘦瘦小小,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老頭。
衙門的人去後,小老頭拍着胸脯,表示他遇到歹徒,想強他的錢,並且還要殺人。
說是小老頭爲了自保,失手將人殺了!
聽着手下滔滔不絕的稟報,歐陽拓拔差點沒有被氣吐血。
二嘎和三娃,那可是他同宗同族同胞兄弟啊!
就這麼死了,簡直是太便宜這兩個傢伙了。
當初,他就不同意讓這兩傢伙來。
尤其是二嘎。
這傢伙做事心狠手辣不說,還在他們國家欺辱了不少良家婦女。
由於身份原因,導致他沒辦法親自出手宰了這傢伙。
後來大哥又非得讓這傢伙跟來。
至於三娃,他本來是同情的,畢竟對方爲人憨厚老實。
但自從跟二嘎在一起以後,也是做了不少愚蠢的事情出來。
思即此。
歐陽拓拔面色也不太好看,至於方筱小說的話,他全然就當沒有聽見。
方筱小說得口乾舌燥,卻發現面前的人,竟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完全把她當成透明人了嘛!
越想越氣,越氣就越要說。
“你又沒有聽到我再說什麼,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想要飛了!”
“我可告訴你,你是和我簽得有賣身契的,如果想要飛,那就得賠償我五十兩紋銀。”
當初,她在將賀錦年等人帶回來時候,爲了不讓自己虧本,便弄了一份賣身契出來。
賣身契裏面有一條就是,如果以後乙方要離開,需要賠償甲方五十兩紋銀,作爲精神、身心雙重打擊的賠付。
想到這裏,她突然之間心情又好了一點。
畢竟,誰不喜歡做賺錢的買賣。
花五兩銀子外加每月五百文錢,一年下來也不過就七兩銀子,加上之前的五兩銀子,總共花費十二兩。
花十二兩賺三十八兩,怎麼算都划算。
她的話在歐陽拓拔看來簡直不值一提,別說五十兩,就哪怕五千兩,他也能輕鬆拿得出來。
只不過,他現在還不能走。
最起碼,得想辦法殺了方筱小以後,他纔會選擇離開。
對於歐陽拓拔來說,他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殺了她。
可他又不願意自己親自動手,反而覺得派人暗殺挺有趣。
作爲皇室的歐陽拓拔,心裏早已不是那些庸俗之人可比。
有時候耍人遠比親自動手來得有趣。
歐陽拓拔伸手在懷中摸出一塊紋銀,陪笑道。
“娘子莫要生氣,今日之事,確實是我的不對。”
“只不過,我剛去看郎中之際,在他藥鋪撿到十兩銀子,特拿來孝敬娘子。”
“……”
銀子?
看着白花花的紋銀,方筱小瞬間忘記了剛剛生氣的事情,轉而訕笑伸手。
“哎呀,你這話說得……什麼叫做孝敬,這分明是家裏生活費嘛!”
“剛剛本娘子說話大聲了點,夫君你可莫要放在心上,畢竟,今天遇到的事情實在太多……”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將桌上銀子拿起放在嘴邊咬了下,確定東西是真的。
好傢伙,去看趟郎中就撿了十兩銀子,莫不是這歐陽拓拔是先天大氣運的人。
要知道,她可是在看小說時候,看到過有說主角擁有大氣運的事情。
擁有大氣運的主角每天出門就撿錢,實在是讓人羨慕得不行。
只不過那主角有些低俗,一撿到錢就跑去勾欄聽曲,絲毫不會爲家裏考慮考慮,哪怕是買點米也好。
吐槽歸吐槽,畢竟那是小說,作者惡俗一些也正常。
可要錢的歐陽拓拔,那可是實打實的真人。
十兩銀子,要是換算成現代的錢的花,就相當於撿到普通人一年的工資。
方筱小面露喜色,將銀子放入懷中,旋即換了一副關切神情,小手不自覺揉搓着。
“拓拔,你要不明天再出去看看郎中唄!”
“……”
此話一出。
竟是令歐陽拓拔心中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她這是要讓我明天再“撿”銀子回來?
一時之間,歐陽拓拔頓覺剛剛舉動是個錯誤。
不過既然如此,也有好處,那就是有了出門的理由。
這樣一來,哪怕到時候殺了方筱小,也不可能會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畢竟,他可是出門看郎中“撿”銀子去了!
二人正當討論時候,院門被人從外推開。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裴言。
他身着絲綢青衣,看起來既顯富貴又不是君子氣節。
再配上他那宛若雕塑一般俊美面容,簡直堪稱世間極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