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蹙眉,眼底閃過一抹意外。
不過想到近日這小子在京中搞出的動靜,被蕭太夫人關在府裏,也不算意外。
“這小子從小就放浪不羈的,就算是爲了朕去調查事情,何至於鬧成這樣。”
李公公笑着接話,“爲了皇上的大業,王爺如何都是應當的。”
這話顯然讓皇帝很是受用。
他撇了眼諂妹的李公公,“你倒是個最合朕心意的,既如此,你就去一趟楚王府。”
李公公應下,當天下午便去了楚王府傳旨意。
“太夫人,春香樓的事情鬧得大,皇上心繫王爺安危,特地讓雜家來看看。”
蕭太夫人皺了皺眉,“李公公稍等。”
“翠環,去將王爺叫來。”
翠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李公公笑着抿了口茶,眸子卻在暗中打量。
皇上說是關懷,無非是想看看,那殺人重傷逃竄的人到底豈不是楚王。
若真是楚王,那可就不一樣了。
“李公公。”
男人輕笑聲傳來,就見一道身影邁步踏入廳堂之中。
整個人看着跟往常沒有什麼兩樣。
“王爺身體可還好?皇上擔心昨夜大火王爺受傷,讓雜家特地送來了宮中珍藏的人蔘。”
說着,便拍了拍手。
有宮人將人蔘呈上,看着色澤,便知道是極好的!
“本王雖沒受傷,但皇上既賞賜了下來,本王便收下。”
男人說着,便將人蔘拿了過來,交給身後跟着的奴僕。
“送去忠肅侯府,慕郡主近日身體不適,人蔘正好滋補。”
這般舉動,讓李公公嘴角暗自抽搐一瞬。
也就只有這位爺,敢直接將御賜的東西直接轉手送出去。
“既然王爺沒事,那雜家就早點回宮覆命了。”
李公公朝着坐上的蕭太夫人彎了彎腰後,轉身便要從‘燕潯’身側走過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忽的腳下一歪,朝着男人的方向歪了過去。
“公公小心!”
‘燕潯’下意識扶了一把,在注意到對方故意抓了一下右手手臂後,眸底閃過一抹冷色。
並未讓李公公察覺到。
“哎呦,真是多謝王爺了,人老了走路都不順當,虧得有王爺在。”
李公公忙站穩,暗自觀察了一下眼前人的臉色,見沒有什麼,心才定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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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公公後,蕭太夫人臉色倏然冷了下來。
方纔李公公的小動作她並非沒有看見,抓的地方可不就是她燕兒受傷之處。
所以……皇帝是如何知道的?
還是說,人就是皇帝的人?
“太夫人。”
常青將臉上面具摘下,神情多有凝重。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是眼盲心瞎,自然看得見……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這件事縱然大理寺告知。”
“也不該是皇上身邊的人來試探,皇上這是疑心我的燕兒了。”
一個帝王的疑心。
對於一個王爺,是致命的。
尤其……楚王還是異姓王。
“可是這件事,不是皇上讓王爺去做的嗎,王爺也絕對不可能隨意殺人,皇上……皇上爲何要這般疑心王爺?”
常青攥着拳頭,聲音壓低。
他也知曉這話,是不能傳出去的!
蕭太夫人冷着臉,“閉嘴!這話也是你能隨意說的?”
常青白了白臉,忙對蕭太夫人拱手。
“太夫人恕罪,小人只是替王爺打抱不平。”
蕭太夫人嘆息一聲,“你先回去看着王爺吧,今日之事待你們王爺醒來後,再告訴他。”
說完,蕭太夫人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看着空蕩蕩的廳堂,她深深嘆了一口氣,“翠環,你去一趟忠肅侯府,邀慕郡主來楚王府陪我說說話。”
既然話都已經放出去了,慕窈不來多少有點異常。
“是,奴婢這就去。”
慕窈收到請帖時,正好將書本讓人給姜妱送去。
那丫頭因爲之前在翠湖的事情,到現在不肯出來。
不過慕窈清楚,不是姜妱不出來。
而是姜大夫人擔心姜妱心底氣未消減,再去找王若夢鬧騰。
“好,我這就去。”
慕窈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楚王府。
一進門就見蕭太夫人正坐在軟椅上嘆氣,許是見到她來了,神情才揚起幾分。
“來,坐到母親這裏來。”
蕭太夫人和藹地衝着慕窈招手,一句母親便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慕窈快步上前,順勢將手放在了蕭太夫人掌心。
“母親,急着找我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蕭太夫人看着慕窈,心裏升起無限感慨,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臉。
“委屈你了,要嫁給我兒子。”
這話讓慕窈有一瞬間的發愣,她意識到蕭太夫人這話的意思後,拉着她的手寬慰。
“母親不用覺得委屈了我,王爺待我極好,我能有王爺相伴,算是我的幸運。”
燕潯對她,實在是好。
不管做什麼,都會先告知她。
事事也都會解釋,更會尊重她的想法。
燕潯身爲王爺,能如此其實已經算是夫婿中的佼佼者。
他善待她,她也不會因爲遇難就將人拋棄。
“好孩子,之前我還覺得……如今都過去了,我也挺廖神醫說了,燕兒能撐到現在,都是因爲你在,你真是我燕兒的福星。”
慕窈被說的一陣臉紅,跟蕭太夫人說了一會話後,就去了燕潯所住的院子。
她路過書房,餘光瞥見了掛在牆上的畫,腳步一頓。
“慕郡主。”
廖神醫聽到下人稟報,便快步走過來迎接。
瞧見對方正盯着書房裏看,順着視線望去,就看見了書房中懸掛的畫作。
廖神醫笑了笑,當即上前將書房的門打開。
“郡主不如進來看一看,書房中掛着的畫作還有很多。”
這話還真是引起了慕窈的好奇,她看了一眼臥房的位置。
猶豫之後才邁步進了書房,在看清楚書房裏掛着的畫作都是什麼之後。
她臉上只剩下驚訝!
只見,整個書房的牆面上掛着的,全都是有關於她的畫作。
有幼年時的,有小時候一直到如今的,神采都非常的逼真,就好像本人在畫上一樣。
可見繪畫之人的功底以及對畫中人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