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禁忌的關係

發佈時間: 2025-08-28 15:4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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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知渺看了一會兒,忽然覺着這個房間的擺設十分熟悉。

她拉了拉陸時棠的袖子:“先前我和阿孃與輕宛姐姐在寺裏的雅山居休息,那處供給香客休憩的廂房,好像就如此處一樣。”

只是這個房間要更大一些,細細看,東南角一處的紫檀橫架上,還掛着一件棗色長袈裟。

緊閉的屋門忽而拉開,陸時棠低聲:“有人來了。”

他們隔着木板掀開的細縫屏息觀察,來人步子匆匆,從他們的角度看去,入目是一雙僧鞋。

那僧人才剛入門不久,後頭又跟進一個女子,窺不見全貌,只能看見女子華貴的裙尾層疊逶迤遮住鞋面。

在兩人進屋後,屋門與窗戶都被關牢,僧人踱步到禪座邊,緩緩地坐了下去。

雲知渺和陸時棠並肩蹲着暗中窺看。

“現下無人了,你到底想做什麼,就直說了罷。”僧人嘆息着。

那女子朝僧人走去,裙尾拖曳間,露出繡鞋上鴿蛋大的明珠,陸時棠蹙着眉,不知在思考什麼。

“永郎……你。”女子語氣低沉,“你再幫我一次吧,盛兒被那豎子害得惹惱了陛下,這幾日陛下好不容易對盛兒迴轉一些心意,全靠宣安王在陛下面前說話。但宣安王那老匹夫仗着是陛下叔父,竟是堂而皇之同盛兒討要金銀。”

女子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激動:“因着先前的事情,許多事盛兒與我已不好再辦,否則定要惹得陛下再次起疑。宣安王的胃口太大,那樣一筆銀錢,只有……只有你能幫我們了。”

雲知渺靜靜聽着,嘴都快張成橢圓形。

信息量好像有點大,這女子張口閉口提及皇帝,她口中的盛兒……難道就是五皇子周景盛。

那此女子的身份……

雲知渺忽然想起了今日進雅山居時,引路僧者說的話。

宮中來香客,劉貴嬪佔了東苑上三間。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僧人便嘆聲說:“貴嬪娘娘,你我已是身份有別,娘娘不該一直到南音寺來,你與五皇子在宮中樹敵頗多,豈知出入之時會否有隔牆眼耳?”

隔牆眼耳兩人對視一眼,抿着脣繼續偷聽。

“從前也是如此,這樣多年,你也未曾說什麼,怎麼如今卻如婦人般扭捏起來。”劉貴嬪氣哼一聲,“永郎莫不是當久了人人稱頌的修恆法師,就想將你我數十年的情分,都忘到腦後?”

雲知渺緩慢眨眼,嘴再度張成橢圓形。

修恆法師,不是國公夫人今日要去聽其講經的那位嗎。

皇帝寵妃,寺廟高僧。

這是什麼禁忌關係啊蒼天。

修恆沉默着未曾言語,屋中一時悄靜。

半晌後,劉貴嬪踱步至他身側,又放軟了聲音:“你一直待我很好,我都記在心中的,方才只是急了,一時說了不中聽的話,你莫惱。”

“娘娘多慮了,我何時真的惱過你。”修恆苦澀地嘆息着。

“那……”

“此事急不得,錢莊那邊出了一些岔子,戍營已經盯上錢莊,眼下不宜再有動作。”

聞言,劉貴嬪又不高興起來,側過身背對修恆,滿頭珠翠晃晃搖曳。

“我看分明就是你不盡心,找藉口推諉。”

修恆再度嘆氣,雙手扶住了劉貴嬪的香肩:“明熙,你莫鬧了。”

劉貴嬪推開他的手,肩膀聳動着好像哭泣起來,隨後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陸時棠和雲知渺漸漸聽不清了。

雲知渺蹲得腿都快麻了,整個人處於一種雲裏霧裏的狀態,不時看一眼陸時棠,對方的表情同樣一言難盡。

真是抓馬現場。

然而,讓他們更想不到的是,屋裏兩人哄着勸着,聲音越來越奇怪,起初還是竊竊私語,到後頭竟傳出異樣的動靜。

雲知渺忍住頭皮發麻的感覺,又朝縫隙外瞄了一眼,窄窄的縫隙中,只能看見兩人身影模糊,劉貴嬪的外衫已經鬆鬆垮垮掛在手臂,旖旎非常。

車速過快,好似還未反應過來,車輪子就直碾到雲知渺臉上來。

她登時露出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同款表情。

一旁陸時棠耳尖紅得滴血,眉頭緊緊蹙着。寺中行此荒唐之時,實在有傷風化。

他怕此等污穢場面髒了雲知渺的眼,正欲擋住她視線。

但少女那雙柔柔軟軟的手,卻搶先覆到他臉上,將他雙眼遮住。

“別看別看,少兒不宜。”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刻意壓在嗓子裏,怕被外面兩人聽到。

陸時棠和她離得很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香氣,窄小的空間內,氣氛越發難言。

室內動靜越來越大,那讓人腳趾扣地的聲音,不斷從縫隙裏傳進來。雲知渺惆悵地蓋着陸時棠的眼睛,她真的不想聽,太辣耳朵了。

“這得到什麼時候。”她很小聲的嘀咕,腳趾頭已經開始扣城堡。

陸時棠放下木板,耳尖卻因她那句嘀咕越來越紅,想將她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下來。

“別偷看,小孩兒看這個會長針眼的!”她急聲說。

陸時棠沉默半晌,湊近她耳邊,低沉的音色幾乎是貼着耳朵:“我不是小孩兒了。”

“那也不能看。”她低語。

他無奈地笑,手臂一勾便將她整個人帶入懷裏,而後雙臂從身後環着她,冷玉竹骨般的手覆在她耳朵上。

“我不看,姐姐也不要聽,等一會兒就好了,不會太久的。”

雲知渺杏眼一眨,有理由懷疑陸時棠是在內涵修恆法師,但她沒有證據。畢竟對方只是少年人,萬一他沒別的意思,是她自己腦袋裏黃顏色廢料太多,會教壞小朋友。

不知過了多久,屋裏的聲音漸漸停了,劉貴嬪與修恆法師又低聲說了一些什麼話,雙雙穿戴整齊離開了屋子。

他們又等了一會兒,才把木板掀開,從狹窄的暗道鑽出去。

屋中還留有一種奇怪的糜豔氣味,饒是雲知渺一向臉皮厚,也忍不住紅了臉。真是太尷尬了,被迫聽了半場聲色,還是和陸時棠一塊兒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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