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人將門打開一條縫隙,嘆息無奈道。
“先進來再說……”
他從未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女子,態度強硬不說,還嗓門極大,若不是想到,這會給自己帶來極度不好影響,被左鄰右舍看到的話,說什麼也不可能讓對方進門。
至於對方所說的錢兩問題,他壓根不感興趣。
如果說要想靠杏花酒賺錢的話,他完全可以答應那人請求,何必要隱祕於鄉野之間。
不就是爲了能夠遠離紛爭,過着逍遙自在日子。
方筱小瞅了眼仙風道骨老頭,心裏嘀咕起老頭真是個見錢眼開的傢伙,自己說要加錢,就真給開門。
她跟隨老頭走到院子,鼻翼間撲面而來杏花香氣,這味道怎麼形容呢,反正就是有點類似蜂蜜喝青草混合在一起感覺,總之很淡卻又令人越聞越上頭。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朝着院子走動。
這院子十分簡陋,可以說完全就是個大空地,除了左手邊靠牆位置,有兩顆粉紅杏花樹,正茂密生長外,就是樹下襬放着一個個大酒罈子。
大酒罈子約莫得有四五個,看起來上面都積滿了灰塵。
嗯,這老頭不講衛生,上面那麼多泥土,也不知道打掃一下。
方筱小有些開始猶豫還要不要買杏花酒,看那酒罈髒兮兮樣子,一向喜愛乾淨整潔的她,不怎麼能夠接受得了,甚至內心有一股子衝動,就是要不要打水替對方擦擦酒罈子。
這種慾望不深想還好,可一旦深想,那就像是心裏有無數螞蟻再爬,渾身刺撓難受。
張仙人趕走沒兩步,感受到身後之人沒再動,他疑惑回頭望去。
就見對方正站在原地,眼神緊盯自己酒罈位置。
他內心一陣悸動,立刻會意這人怕不是要把自己所釀造的酒,全都打包了吧。
這可不行,說一千萬個理由,他都不同意,更何況看對方穿着太過樸素,完全也不像是什麼富家千金。
於是,他皺着眉頭,語氣冰冷道。
“你這小女娃子,人不大,野心倒不小,難不成還想一口氣將老頭子我所釀造的酒買空不成?”
方筱小聞言“啊”了一聲,這纔回過神看向對方。
開什麼玩笑,自己又不是腦子有病,不就是聞起來還不錯的酒,要不是想着順道買點回家獎勵龍瑾炎這幾天的辛苦,我纔不可能花錢買。
畢竟,錢和酒之間,當然是錢重要,再說古代的酒,雜質多不說,蒸餾技術也沒有,酒的度數那麼低,和米酒差不多,有什麼好喝,還不如老白乾來得刺激。
她以前在家時候,沒事做,就會整上一兩口,對於酒這一塊,還是很有要求,白酒度數必須得45度起步,低了完全沒啥意思,跟和白開水差不多。
張仙人見她發出驚訝之聲,不免心底覺得對方確實如此想,但他不可能答應,這些酒可是自己放置多年藏品,豈能夠讓這女娃娃買走。
想到這裏,他便出言道。
“你若是想打那幾壇酒注意,那請你立刻馬上從此院離開,我這裏不歡迎你這樣的人!”
“不是,我纔不會要那罈子裏的酒,看起來髒不拉幾,一點不講究衛生,誰愛喝誰喝!”
方筱小立刻反駁對方,並表達自己很是厭惡的心情。
“!”
她此話一出。
可把張仙人愣住,要知道昨天還有個大人物過來找自己買酒,但都被他直言拒絕,並表示不可能再將杏花酒賣給他們朝中之人。
哪怕對方以前是丞相又如何,就算出多少價錢,他都不賣!
……
小方之家(方筱小自己弄的牌匾)
小院石桌前。
慕容長清手裏捧着今日突發奇想製作的幹拌糊糊面條。
原本面條還是很正常來着,屬於清湯面的,哪知道他腦子裏想着某些事情,隨之導致面條煮的時間過長,又將是忘記製作湯底,導致面條最終成爲一團糊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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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瑾炎不挑食,有什麼喫什麼,秉承着不浪費一點糧食的優秀良好傳統美德,他大口大口喫着糊糊面糰,嘴裏不時發出“嗯嗯”滿足聲音。
他這樣的大將軍,按道理來說,什麼山珍海味沒喫過,可事實上是他自從行軍打仗以來,將士喫什麼,自己則和他們喫什麼,從不會因爲自己身份原因,和士兵有所差別。
不過這樣也成功讓他在軍營當中俘獲所有軍心,得到衆將領一致愛戴。
原本坐在石桌主位的裴言,此刻也不知道去哪裏去哪,估計自己去喫好喫的。
慕容長清看了眼身旁位置,心裏嘀咕幾句,他也想像裴言公子那樣,有什麼沒事出門瀟灑一下,奈何財力不夠雄厚,之前從京都帶的銀錢,早就在一次意外後,全都遺落。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至於那麼倒黴,被官府抓起來,成爲別人夫婿。
當然,之所以他一直喫着清湯掛面,不僅僅是因爲自己喜歡煮面原因,更是因爲便宜不花錢,所以他才能攢下一兩銀子出來。
本來昨日是去找張仙人買杏花酒來着,哪怕是一口也行,可是人家不僅閉門不見,還出言說只要是朝廷中人,人家都不會賣一滴。
哎!真是好難受,渾身就跟火燒一般。按理來說,他每年都會想辦法託人幫忙從杏花村帶些杏花酒回來品嚐一二。
這就跟沒到中秋時節要喫上月餅是一個道理,習慣成自然了。
而那杏花酒又是每年秋初才能夠喝上來着。
慕容長清一邊思考一邊將面條糊糊往嘴裏送。
“嗯……”
出奇的好喫!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面條糊糊會有如此美味,堪比酒樓大餐一般。
擡眼看了下正舔舐碗底的龍瑾炎。
果然,這夯貨是對美食有一定要求的,不然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誇張動作。
龍瑾炎很是滿足的將碗底舔舐乾淨。
他本想再來一碗,可又覺得還是算了,方娘子這麼晚都沒回來,一定是餓壞,那碗留着給她好了。
好男人就是不一樣,時時刻刻都在想着自己娘子,生怕其凍着餓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