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搖大擺地走進破廟,扯着嗓子放聲大喊。
“大哥,我們來啦!”那聲音猶如洪鐘,在破廟裏迴盪。
然而,話剛出口,他整個人就像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雷電擊中,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巴張得老大,彷彿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他看到自家大哥正和一個年邁的老者以一種極其怪異且不堪入目的姿勢糾纏在一起,那場景簡直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緊跟在他身後的兄弟們也潮水般涌了進來,當他們看到這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時,一個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有的兄弟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蹦出來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驚恐。
有的則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巴,似乎想要阻止自己尖叫出聲,卻又抑制不住內心的震驚,手指縫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還有的兄弟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臉色煞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更有甚者,直接轉過身去,不敢再看一眼,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着。
“這……這是什麼情況?”整個場面混亂不堪,山匪們的表情豐富多樣,充滿了驚愕、尷尬和不知所措。
花和尚在這個當口,意識總算是艱難地恢復了那麼一絲絲。
當他瞧見自家兄弟如鬼魅般出現在眼前時,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愧、慌亂、惱怒一股腦地涌上心頭。
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狠狠地瞪着,滿心想着立刻停下這荒唐至極的動作。
可那該死的藥力卻讓他的身體彷彿被惡魔掌控,絲毫不受自己的支配。
他只能含着屈辱的淚,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們這羣混蛋,趕緊給老子滾出去!”那聲音沙啞中帶着絕望,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而此刻,他也終於如夢初醒般意識到,剛剛從方筱小手中搶過來的那水壺有大問題。
但眼下這狼狽不堪的局面,讓他根本無暇去尋思報仇之事,滿心的怒火如火山噴發般,全都狠狠地傾瀉在了面前的老奴身上。
老奴也在這一片混沌中慢慢地有了些許意識,當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和花和尚處於如此不堪的境地時,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痛鑽心。
他的臉上涕淚橫流,五官扭曲得不成樣子,整個人如同一只瀕死的螻蟻,聲音顫抖得不成調,帶着無盡的恐懼和哀求哭喊着。
“大哥,饒命啊!大哥!爲了把花如煙從斗南縣城騙出來,我是絞盡腦汁,使盡了渾身解數啊!您就行行好,看看我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別再這麼折騰我了,我這把老骨頭真的快要散架了,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呀!”
花和尚聽了這話,不僅沒有半分憐憫,反而更加怒不可遏。
他的面部肌肉劇烈地抽搐着,猶如一頭失控的猛獸,咬牙切齒地怒罵道。
“你這不知死活的狗東西!爲了那幾個臭錢,竟敢出賣跟了你多年的主子!像你這種背信棄義、豬狗不如的東西,就是一條踐命!死了也是活該!如今你對我已經沒有半點利用價值,還敢在這兒求饒?”
說着,他手上的動作愈發粗暴兇狠,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怒都通過折磨老奴來發泄乾淨。
方筱小和裴言在聽到花和尚和老奴那不堪入耳的對話過後,猶如醍醐灌頂,總算是把這一連串蹊蹺事兒給捋清楚了,明白了爲什麼花和尚會這般巧合地出現在這破廟之中。
他們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眼神中充滿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裴言微微蹙起眉頭,神情凝重,壓低了聲音,彷彿生怕被旁人聽到一般,緩緩說道。
“筱小,你瞧,這下總算弄明白了。這絕非偶然,定是他們精心謀劃的一場惡毒陰謀。”
方筱小緊緊咬着嘴脣,那嘴脣都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她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接着說道。
“確實如此,難怪花如煙會在那樹林裏遭遇山匪,而且其餘人全都命喪黃泉,唯獨留下了老奴和花如煙。哼,原來都是這老奴在背後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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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的花如煙,整個人彷彿遭受了晴天霹靂,精神徹底崩潰。
她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睛此刻變得空洞無神,目光呆滯得如同失去了焦距,面無表情,呆若木雞。
她就那麼直挺挺地站在那兒,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感知,彷彿靈魂已經離開了軀體,真的變成了一尊毫無生氣的木頭人。
正在他們幾人滿心疑惑地對視思索的時候,破廟裏突然傳來一聲猶如杜鵑啼血般淒厲的悲鳴嘶吼聲音。
那聲音彷彿是從九幽地獄的深處傳來,帶着無盡的痛苦、絕望和深深的怨念,像一把鋒利的劍,瞬間刺破了這短暫的平靜。
這聲音尖銳刺耳,飽含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頭都不由自主地爲之一顫,彷彿有一股冰冷的氣流從腳底直躥上腦門。
這悲鳴怒吼聲音果真是從花和尚和老奴的喉嚨裏同時爆發出來的。
花和尚此刻猶如一只發狂的野獸,面部肌肉扭曲得不成樣子,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彷彿要破皮而出。
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擡起腳,狠狠地將已成死狗般癱軟的老奴一腳踹飛出去。
老奴的身體就像一個毫無重量的破布袋,在空中劃過一道悽慘的弧線,然後“砰”的一聲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花和尚猶不解恨,他咬牙切齒,朝着老奴那血肉模糊的屍體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嘴裏不乾不淨地罵道。
“你這個沒用的窩囊廢,老子的大好計劃都被你這蠢貨給毀了!”
緊接着,他的雙眼如同燃燒的火球,瘋狂地四處張望,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恐慌和憤怒。
然而,卻怎麼也不見方筱小几人的身影。
憤怒瞬間如洶涌澎湃的火山岩漿噴發而出,他的喉嚨裏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二當家!還有你們這羣飯桶,都給老子滾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