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無處發泄的怒火在她的心中燃燒得愈發猛烈,猶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急需找到一個突破口來宣泄。
於是,她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猛地一轉,像一頭瘋狂的野獸般將這股邪火全都撒在了可憐的老傅頭上。
她那原本就尖銳刺耳的嗓音此刻更是提高了八度,如同尖銳的玻璃劃過黑板,令人毛骨悚然。
“你這個窩囊廢!沒用的東西!眼睜睜看着老孃被人欺負,你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一旁!你還算個男人嗎?你就是個廢物!”
一邊罵着,她一邊瘋狂地伸出雙手,用力地揪着老傅的耳朵,那狠勁兒彷彿要把他的耳朵給扯下來。
同時,她還用那雙粗壯的腿不停地朝着老傅踢去,每一腳都帶着十足的力氣,踢得老傅連連後退,卻又不敢躲閃。
老傅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像個犯錯的孩子一般,低着頭,彎着腰,嘴裏不停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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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他的聲音帶着哭腔,臉上滿是恐懼和無奈。
悍婦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她越打越起勁,越罵越難聽。
最後,她竟然像拎小雞仔一樣,直接拽着老傅的胳膊,粗暴地將他往茅草屋外拖去。
老傅被她拖得踉踉蹌蹌,幾乎是被一路拖着出了門。
臨走的時候,悍婦還不忘回過頭,那雙噴火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方筱小几人。
她的嘴脣快速地翻動着,吐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咒罵。
“你們這羣該死的東西!都不得好死!你們給我等着瞧,老孃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聲音尖銳得如同夜梟的啼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和詛咒,在寂靜的夜空中久久迴盪着。
茅草屋內,頓時只剩下了方筱小、裴言、小女孩和她那病重的媽媽。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十分凝重,彷彿有一塊無形的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悍婦一邊扯着嗓子叫罵,一邊蠻橫地拽着老傅離開了茅草屋。
就在他們轉身的那一瞬間,方筱小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卻驚訝地發現,一直以來都表現得老實巴交、唯唯諾諾的老傅,在臨走之際,臉上竟然閃過了一個極其耐人尋味的陰笑。
那笑容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劃破了他平日裏那憨厚朴實的面具,顯得如此詭異、如此突兀,讓人不禁脊背發涼,彷彿有一股陰森的寒氣從腳底直往上冒。
當悍婦那刺耳的叫罵聲終於漸漸遠去,茅草屋總算擺脫了外人的喧囂和干擾,周圍的空氣彷彿也在這一刻凝固了。
方筱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着自己內心的波瀾,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而專注,緩緩走到小女孩媽媽的牀邊,這纔開始認真地爲她檢查病情。
方筱小輕柔地擡起女孩媽媽那瘦骨嶙峋的手腕,將自己的手指輕輕搭在她微弱跳動的脈搏上,全神貫注地感受着每一絲細微的脈動。
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解讀着一部神祕而複雜的密碼。
隨着時間的推移,方筱小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彷彿有一層厚厚的陰雲籠罩在她的臉上。
她的目光從女孩媽媽的手腕緩緩上移,仔細觀察着她的面容、舌苔,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症狀。
突然,方筱小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經過一番深入細緻的探查,她驚愕地發現,女孩媽媽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惡毒地下了毒。
而且,這種毒極爲罕見和邪惡,竟然與她在前世讀大學時,有一次講師在課堂上講過的關於731部隊研製出的一種慢性卻極其折磨人的病毒極爲相似。這種病毒就像一條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會悄無聲息地慢慢親蝕人的身體機能,摧毀人的免疫系統,讓人的每一根神經都飽受痛苦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終在無盡的煎熬中悲慘地走向死亡。
方筱小的心中瞬間燃起了熊熊怒火,憤怒的火焰在她的眼中燃燒。她緊咬着牙關,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幕後的黑手,爲這個可憐的女人討回公道。
方筱小在經過一番嚴謹細緻的檢查之後,那雙靈動聰慧的眼睛微微眯起,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精密儀器,憑藉着前世積累的淵博醫學知識和豐富實踐經驗,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制定出了周全詳盡的救人方案。
只見她神情專注到了極點,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信服的專業氣場。
她動作輕柔卻又極爲迅速地從隨身的精緻行囊中取出那套珍藏的銀針,準備施展鬼門三針來替小女孩媽媽封住心脈,力保其心脈暫時無虞。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捻住那細長的銀針,眼神堅定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動搖。
彷彿此刻她手中握着的不是普通的銀針,而是能夠逆轉生死、主宰命運的神奇權杖。
方筱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徹底沉靜下來,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只有她和眼前亟待救治的病人。
她手腕輕抖,如行雲流水般,第一針精準無誤地紮在了關鍵穴位上。
銀針入體的瞬間,小女孩媽媽的身體微微一顫,而方筱小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她的目光專注而熾熱,緊接着毫不猶豫地施下第二針、第三針。
每一針都恰到好處,力度、角度、深度都拿捏得絲毫不差。
隨着三針依次落下,奇蹟般地,小女孩媽媽原本急促紊亂、幾近衰竭的呼吸開始逐漸變得平穩有序,臉上那因極度痛苦而扭曲的神情也如同被春風拂過的冰層,稍稍緩和了些許,多了一絲生機。
一旁的裴言和小女孩緊張地注視着這一切,眼睛一眨不眨,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彷彿生怕打擾到方筱小這如同藝術表演般的精湛醫術。
而此時的方筱小,額頭上已佈滿了細密的汗珠,晶瑩的汗水順着她白皙的臉頰滑落,但她根本顧不上擡手擦拭,全部的心思都已經投入到思考下一步的解毒之法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