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見狀,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差點就因爲一時的衝動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他連忙強裝鎮定,雙手合十,臉上瞬間又堆滿了那令人作嘔的愧疚與自責,嘴裏像唸咒一般不停地念叨着。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女施主莫要動怒,莫要怪罪這位姑娘。這都是貧僧的錯,是貧僧沒有拿穩水壺,才導致這水灑了出來。貧僧真是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啊!”
說着,他還不停地搖頭嘆氣,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模樣,彷彿真的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花如煙見大師如此自責,心中的愧疚愈發強烈,簡直像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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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再次伸手入懷,小心翼翼地掏出三根在陽光下閃爍着璀璨光芒的小金魚,態度堅決而又誠懇地遞到花和尚面前,聲音中帶着幾分哀求。
“大師,您千萬別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們的不是,讓您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這三根小金魚您無論如何都要收下,就當是給您的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只求您能原諒我們的過錯。”
本就心中窩着一團火的花和尚,在看到那三根佑人的、金燦燦的小金魚時,眼睛一下子就直了,那貪婪的慾望就像脫繮的野馬,瞬間奔騰而出。
他的喉嚨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雙手顫抖着,內心激烈地掙扎着。
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這巨大的佑惑,雙手哆哆嗦嗦地接過了小金魚,嘴裏還假惺惺地說道。
“阿彌陀佛,那貧僧就多謝女施主的一片善心了。”
花和尚眼睜睜瞧着自己那精心策劃、接二連三的計謀,就像脆弱的泡沫般被一一戳破,內心的憤怒已然如洶涌澎湃的海嘯,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那狂怒的火焰在他胸膛中瘋狂肆虐,彷彿要將他的心肺都燒成灰燼。
然而,他畢竟是個城府極深、善於僞裝的傢伙,儘管心中已是怒海狂濤,臉上卻依舊強撐着那副僞善的慈悲爲懷的模樣。
只是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和眼底深處偶爾一閃而逝的兇狠寒光,還是難以完全隱藏住他內心真實的憤怒與狂躁。
就這樣,方筱小和裴言再次悄然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兩人的眼神猶如兩道銳利的箭,緊緊地鎖定花和尚那邊的一舉一動,連眼皮都不敢輕易眨一下,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老奴的身體就像被點燃的乾柴,開始不受控制地燥熱起來。
她那原本還算平靜的面容此刻變得扭曲而痛苦,由於她和花和尚距離極近,那股難以忍受的燥熱感驅使着她不由自主地將顫抖的手伸向了花和尚。
而花和尚此時也已被藥力徹底親蝕,理智完全喪失,身體和大腦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如同着了魔一般,竟也迷迷糊糊地朝着老奴伸了過去。
兩人接下來的舉動簡直不堪入目,那放浪形骸的姿態、毫無顧忌的親暱,實在是太過銀穢不堪,讓人不忍直視,簡直少兒不宜到了極點。
睡在離兩人稍遠些地方的花如煙,原本正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
卻被花和尚和自家老奴那異常的動靜給硬生生地吵醒了過來。
她睡眼朦朧,腦袋還有些昏沉,心中滿是疑惑和不解,下意識地就想站起身來上前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哪知道就在這時,方筱小和裴言兩人如閃電般迅速趕了過來。
方筱小手比腦子反應還快,猛地伸手一把將她的嘴巴緊緊捂住,同時做了一個極其嚴肅的噤聲的“噓”的動作。
緊接着,也顧不得花如煙的掙扎反抗,不由分說地拽着她,帶着她迅速躲進了那尊破舊不堪的佛像後面。
就在方筱小和裴言帶着花如煙匆匆忙忙躲進佛像後面的一瞬間,原本萬籟俱寂的破廟外驟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響。
先是那急促如疾風驟雨般的馬蹄聲,“嘚嘚嘚”地猛烈敲擊着地面,猶如滾滾悶雷由遠及近,每一下都彷彿要把大地給震裂開來。
緊接着,便是那些粗魯大漢們肆無忌憚的叫喊聲,聲嘶力竭、粗野狂放,好似一羣失控的野獸在咆哮,震得人的耳膜都嗡嗡作響。
隨後,只聽得“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破舊不堪的廟門在一股巨大無比的衝擊力之下,瞬間支離破碎。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門板直接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嗖”地一下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緊接着,破廟的小院裏彷彿一下子被施了魔法,陡然涌現出點點星火。
那些星火在黑暗中跳躍閃爍,猶如無數頑皮的小精靈在盡情舞蹈。
仔細一看,原來是山匪們手中高舉的火把。
並且,這星火如同燎原之勢,越聚越多,越來越亮,就像是一片璀璨的星河從天而降,瞬間將整個小院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裴言和方筱小透過前方那扇殘破的窗戶小心翼翼地往外窺探,只見那密密麻麻的人頭在火光的映照下不停地攢動,此起彼伏,猶如一片洶涌的黑色海洋在翻騰咆哮。
那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面孔在火光中時隱時現,顯得格外恐怖。
方筱小瞪大了眼睛,仔細辨認了一番,瞬間臉色變得煞白,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顫抖地說道。
“這……這些人不就是白天在樹林裏遇到的那夥窮兇極惡的山匪嗎?”
裴言見方筱小被嚇得花容失色,渾身顫抖,趕忙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輕聲細語地安慰道。
“筱小,莫怕莫怕,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就在此時,小院外的山匪二當家如同一只狂暴的猛獸,擡起粗壯的腿,使足了力氣一腳狠狠踹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木門應聲倒地,揚起一陣嗆人的灰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