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雲帝轉過身，幽深的眸子落在燕潯身上。
只讓人感覺脖頸後懸着一支冷箭，隨時都會要了燕潯的命一般。
“說起來，這幾個人裏面，也就你跟太子最讓朕放心，你這張臉還真是繼承了你母親的好容貌。”
燕潯仍舊低着頭，“皇上，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雲帝臉上笑意在瞬間收斂，眸中流淌出些許厭煩之色。
他挑了挑眉，“朕覺得你該明白的。”
一時間，御書房內落針可聞。
連李公公都膽戰心驚的後退了好幾步，心中祈禱這皇上可千萬不要生氣。
“臣明白了，他日臣會想辦法，在臉上留下一道傷疤，好讓公主另選他人。”
燕潯說出這話時，彷彿用了所有力氣。
李公公驚詫，下意識看了眼雲帝。
在瞧見雲帝臉上一閃而逝的滿意神情後，心底更是震驚！
皇帝何時這般惡趣味了？
還是說，是故意用這件事，來測試這位楚王爺是否真如表面上那般忠心？
越想，李公公越是覺得燕潯可憐。
居然被人如此……算計？
“你是個懂事的，可惜你那位王妃卻不是個懂事的，在公主開口之後居然不自請降位，到底是幼年沒了父母，行事就是比平常人家要大膽。”
雲帝的話，讓燕潯整個人都繃緊。
他垂下的眸中滿是怒氣，可在擡眸的瞬間，又變成平常淡然模樣。
“皇上，臣與阿暖剛成婚不久，若非不想公主難堪，臣也是要同太子殿下一般，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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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雲帝淡淡怒斥一聲，也只是聽起來嚇人。
李公公迅速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便只有燕潯一人，還站在原地弓着身子，像是在跟皇帝慪氣。
約莫半柱香後，雲帝才擺了擺手，“罷了，你先下去吧。”
“到底是新婚夫妻，這般也正常。”
燕潯這才鬆了口氣般，跪在地上謝恩後離開。
在殿門關閉的下一秒，桌上茶盞也應聲碎落在地。
光滑的水面上映照着上位者臉上的隱隱怒火，李公公暗自招手，讓人進來將地下茶盞收拾好後。
這才端了一杯新茶，來到皇帝面前。
“皇上消消氣，楚王爺不就是那種性子，皇上何須跟楚王爺置氣，實在是犯不上。”
雲帝掃了他一眼，抿了口茶後，心底的火氣也熄滅幾分。
“最近聽着沒什麼動靜，還以爲他真是收斂了性子，倒還是之前的樣子，這樣也好……”
雲帝這話實在是太意味深長，讓李公公都不敢揣測。
只覺得，並非什麼好事。
“皇上，您方纔是真想要楚王爺破相？”
皇帝看了他一眼，“朕難道像是在開玩笑？”
李公公連忙打嘴，“奴才這嘴就是不老實，奴才也是愚笨，實在是好奇。”
到底是跟在身邊多年的人，皇帝自然會縱容幾分。
也沒怪罪李公公言語不當的事，只淡淡道：“朕不過是想看看，楚王府的忠心如今還在不在。”
李公公心下一顫，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猜對了。
皇帝當真是這個意思！
也不知楚王爺，到底能不能領會皇帝的意思。
若是領會不了，那麻煩可就大了啊。
“皇上，您讓奴才查的消息有着落了，那燕雲的確就是早早死了的燕雲辰，跟謝家那位的事情，如同話本上的私奔男女。”
雲帝批改奏摺的手一頓，忽地笑出聲。
顯然是覺得燕雲辰的行爲，太過可笑！
“讓人處理掉。”
轉瞬間，雲帝便冷下語氣。
李公公眸色一轉，應下後，到底是沒將蕭太夫人已經給燕雲辰下毒的事情說出來。
還是儘量，保一保楚王府吧。
燕潯從御書房出來，便在宮門口等候慕窈。
身旁，便還有一人。
謝睨上前行禮，“楚王爺。”
“嗯。”
燕潯只淡淡點頭，便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之間的默契，只需要一眼便知。
路過的大臣只往這邊看了眼，見謝睨只是上前行禮，不由得冷笑一聲。
各個都覺得，謝睨這是想在楚王爺面前賣好。
可人家楚王爺，都懶得搭理他。
當真是好笑！
在兩人都在皇宮裏時，留在府裏的凝竹正藏在假山後，看着楚王府角門後暗自交流的兩人眯了眯眼。
見邱蓉拿了什麼欲要關門後，凝竹立即將自己藏好。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她這才探頭探腦地走了出去。
迅速去角門那邊看了看，只依稀看到了一則被風掀起的衣角，看着布料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廝。
收了目光，凝竹轉身繞了個近路回到主院時。
邱蓉也穿着一身靚麗衣服來了主院，眼睛不老實地亂掃，尤其將目光落在書房上。
“邱小姐。”
凝竹上前，遮擋女子視線，“邱小姐不是在選衣服嗎，怎麼來了主院？”
看着貿然上前擋住她視線的凝竹，邱蓉眼中騰起不滿。
“王妃呢，她給我準備的都是什麼衣服，我想要輕素淡雅的，爲什麼給我準備的都是這種？”
凝竹看了眼邱蓉身上鵝黃色衣裙，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不滿。
“姑娘如今是在楚王府，王府裏自然是先顧忌王妃和太夫人的，若不是王妃特地吩咐，姑娘怕是連這鵝黃色的衣服都穿不上，便不要挑剔了。”
邱蓉冷了臉，“什麼意思，我好歹是你們楚王府的客人吧！你們就這樣對我？”
凝竹福了福身，“邱小姐若是有什麼不滿，不如還是等王妃從宮中回來，再同王妃細說吧。”
丟下這話，凝竹故意冷臉轉身離開。
邱蓉氣得在原地跺腳，但卻明白慕窈和燕潯都不在楚王府裏。
想到那人讓她打探的消息。
她眸色閃了閃，轉身離開。
等到燕潯同慕窈從皇宮回來時，天色已漸晚。
在聽到凝竹說的話後，慕窈特地安排院內下人下去大半，等着邱蓉往套子裏鑽。
不負慕窈期望。
半個時辰後，邱蓉進了主院，發現丫鬟都在忙碌後，躡手躡腳湊到窗戶旁。
兩人看着窗戶上倒映出的影子。
慕窈同燕潯相視一笑，立即開口道。
“打聽到了，當初雲城消失的東西，果然在陸文正手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