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到底太子還是插了手。
既然是插了手,那就不能說完全清白。
“父皇,兒臣只是說可以等楚王回來後再行定奪,若實在是着急的,可以上奏請示父皇,其餘的便再沒有了。”
太子慌亂解釋,眼神暗暗朝已經吃開的燕潯瞪去。
若此刻不是在宮裏,兩人說不準能直接打起來!
“朕怎麼聽說,太子在楚王失蹤時,經常出入春闈院,還給不少大人解決了麻煩,這事……太子打算怎麼解釋?”
雲帝笑着開口,像是沒有怪罪。
好似平常人家說家常話。
可太子很清楚,他這位父皇最討厭的事情,就是不聽命私自行動!
此刻心中早已將燕潯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狗男人!
居然學了閨閣婦人的手段,來給他挖坑!
簡直卑鄙!
“父皇息怒,兒臣知錯。”
太子跪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面。
地磚的寒意,也從額間不斷滲透至全身。
殿中一時間變得格外安靜。
燕潯早已放下筷子,暗自觀察雲帝神情。
“罷了,你也是爲了雲國好,這次的事情朕便不計較,只是你身爲太子,言行舉止必要謹慎,否則小心朝堂裏的那些老學究,參你這個太子。”
雲帝輕拍兩下桌面,示意人起身。
太子這纔敢慢慢擡起頭,心底暗鬆一口氣,“兒臣多謝父皇。”
“春闈院的事情還是太子來辦,楚王你便趁着這次機會,好好在家休養,少往外亂跑。”
雲帝看似關懷的一句話,卻讓燕潯後背竄上一股寒意。
只怕。
他知曉他去青山寺的事了。
“臣遵旨。”
雲帝滿意地點頭,“吃過就回吧,今晚就不留你們在宮裏陪朕下棋了。”
兩人極有眼色地起身告退。
等出了宮門,太子一向溫潤的臉色驟然一變,伸手擋在燕潯面前將人攔下。
“楚王爺真是神通廣大,春獵之前居然就算計好了春闈院的事情,看來是等着本殿往裏面跳了!”
見男子聲音極其憤怒,燕潯好笑地看他一眼,“太子殿下,狗要是不饞,不眼巴巴盯着那塊明知被人下毒的肉,會被毒死嗎?”
這比喻,聽得太子格外冒火!
“你敢將本殿比作狗!”
太子怒吼一聲,揪着燕潯衣領暴戾地向牆上撞去。
燕潯正打算出手,餘光瞥見暗處偷看的身影時,瞬間裝出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由着太子將他重重撞在牆上。
“嘶。”
他倒吸一口氣,整個人蹲下身倚靠在牆上。
神情猙獰的模樣,一看便知是牽扯到了傷口。
“裝什麼裝!別人能由着你糊弄,本殿可不會!”太子居高臨下地打量燕潯,言語間滿是奚落。
可瞧着眼前人半天站不起來的模樣,眉心緊緊蹙起。
“太子殿下說我好手段?”燕潯捂着腰間傷口站起身,刻意壓低聲音,“真正好手段的可是太子殿下,陸文正和長公主,不都是死在你的手裏嗎?”
“連皇上,可都被太子殿下騙了去。”
太子瞳孔驟縮,下一秒狠狠掐住燕潯脖頸。
甚至覺得一只手不夠,還用了兩只手!
“你怎麼會知道的!說!”
燕潯狡黠一笑,雙手看似是在推開太子的手,實則是抓着他雙手無法一動。
因此。
這一幕在旁人眼中瞧着,只當是太子發了瘋,想要掐死燕潯!
常青一看時候差不多,就這麼在皇宮門口吆喝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太子殿下要掐死我家王爺了!”
這麼一吆喝,不只是守門的將士們看來。
連幾位在禮部處理事情晚歸家的幾位大人,也看了個真真切切!
“你!”
燕潯挑眉,在衆人匆忙走來時。
驟然將手鬆開。
太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麼摔落在地。
他瞪大眼,震驚地看着燕潯,許是沒想明白。
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用出這麼噁心人的手段!
倒是燕潯,臉色有些蒼白虛弱地被常青扶走。
在注意到太子投來的視線,他甚至在衆人看不見時挑釁一笑。
直接將太子氣的,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場面頓時又亂作一團。
唯獨上了馬車的燕潯,一改方纔虛弱之態,笑得合不攏嘴。
“王爺,您笑得小點聲,咱們還沒走遠呢。”
趕馬車的常青掃了眼太子那邊,立馬出聲提醒。
要是讓這羣人聽到了。
明日參奏王爺的摺子,只怕都能將勤政殿直接淹了!
燕潯輕咳兩聲收斂笑意,撐着下巴揚脣,“阿暖教我的這招還真是有用,氣不死太子也能噁心死他!”
“那您回去可要好好跟王妃說說,王妃知道了定然開心。”
“那是自然。”
馬車一路行徑,快速抵達楚王府。
本想去找慕窈,在得知人吃了藥早早睡下後,也只能歇了心思。
“那本王今晚去書房睡。”
眼見王爺哼着小曲走了,青影和凝竹對視一眼,齊齊上前將常青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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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睡前還在擔憂,王爺在宮裏會不會遇到什麼險事,王爺如今回來了,怎這般高興?”
常青嬉笑着將方纔在宮門口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出來。
聽得兩人一陣瞠目結舌,實在是沒想到。
他們王爺居然還能學得這一手!
“看來太子真是被氣狠了,不然也不會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暈過去。”
“明日參奏太子的人怕是不少吧?”
“總歸太子是別想落個乾淨!”
三人對視一眼,捂脣低笑。
另一邊。
藉着月色朦朧,青霧也順利混入晉王府。
只是一進來,她眼底便升起幾分疑惑。
“怎麼感覺晉王府的燭火比之前要暗了不少?”
她沒細想,輕車熟路地朝晉王居住的地方奔去。
一路上倒是察覺到不少暗衛,尤其是晉王居住的院落,暗衛比之前要多出一倍不止!
“怎麼回事?”
青霧蹙眉低喃,沒再繼續靠近。
壓低身子調整姿勢,整個人彷彿同黑夜融合一體。
視線則朝那亮着燭火的屋子望去,緩緩閉上眼,仔細聽着周圍動靜。
她的耳力和隱藏,自是頂尖的存在。
所以,哪怕距離這麼遠,也是能聽到一些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