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筱小看着花如煙那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心中暗自鄙夷:“哼,這不就是個沒品的土大款嘛!”
然而,她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的不滿,反倒是掛上了一抹看似隨意的笑容,悠悠地說道:“花小姐,您這番話呀,聽起來倒也像是那麼回事兒。”
花如煙一聽,那原本高昂的頭顱仰得更高了,眼神中滿是得意之色,彷彿勝券在握。
可就在這時,方筱小雙手抱在胸前,眉梢高挑,嘴角上揚,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提高了音量說道:“但是呢,您想讓我把裴言賣給您,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裴言可不是我花錢買的,而是他自己巴巴地帶着銀子上門,哭着喊着求着我娶他的!”
說完,方筱小還故意挺了挺胸膛,那神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彷彿擁有了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
花如煙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驚得瞪大了眼睛,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轉而被難以置信和憤怒所取代。
裴言站在一旁,聽到這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三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話,氣氛正劍拔弩張之時,突然,一個奴僕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只見他滿臉漲得通紅,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不停地滾落,眼神裏滿是驚慌失措,扯着嗓子焦急地喊道:“大事不好了,老爺、小姐!有土匪進城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猶如一道驚雷在房間裏炸響,讓原本吵吵鬧鬧的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驚愕和難以置信。
花如煙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那好看的柳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怒目圓睜,嬌聲呵斥道:“放肆!你這奴才莫要在這裏胡說八道!這城防向來森嚴,怎麼可能會有土匪輕易就進了城?”
那奴僕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雙腳不停地跺着地,聲音帶着哭腔,顫抖着說道:“小姐呀,小的哪敢胡說!小的真的是親眼所見吶!那些土匪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騎着高頭大馬,手裏揮舞着明晃晃的大刀,在大街上橫衝直撞,見東西就搶,見人就打,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裴言聽到這裏,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個“川”字,神情凝重,語氣堅定地說道:“先別自亂陣腳,慌也無用。趕緊去通知府裏的護衛,讓他們加強防備,切不可讓土匪衝進府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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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筱小也一臉嚴肅,連連點頭附和道:“對對對,先確保府裏上上下下衆人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這個時候,那奴僕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絕望,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帶着哭腔說道:“各位主子喲,這情況簡直糟得不能再糟啦!
知府大人雄赳赳氣昂昂地帶着一幫子人去抵抗那土匪,哪曾想剛一照面,就被土匪給生擒活捉了去。
如今這城裏啊,那可真是亂得如同炸開了鍋!人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奔逃,哭爹喊孃的聲音此起彼伏,連成了一片悽慘的海洋。
再者,那城門也已經被土匪們死死地霸佔住了,咱們所有人就像被困在籠子裏的鳥兒,想出也出不去嘍!”
奴僕的這番話彷彿一記重錘,砸得在場的幾人心頭一沉,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然而,正在這人心惶惶的當口,花老爺帶着一羣手持棍棒的家丁神情匆匆地出現在了幾人跟前。
花老爺緊蹙着眉頭,那兩道眉毛就像兩條打架的毛毛蟲,目光中卻透着一股堅定不移的果斷,他猛地一甩衣袖,聲如洪鐘般大聲說道:“都莫要驚慌失措!咱們花府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只要咱們上下一心、齊心協力,就定能保得府中老小平安無事!”
衆人聽了花老爺的安排,便迅速分頭行動起來。裴言和方筱小二人沒有絲毫猶豫,毅然決然地離開花府,準備去外面打探具體的情況。而花如煙則帶着一羣奴僕,在花府中東躲西藏,尋找能夠藏身的安全之地。
方筱小和裴言剛邁出花府的大門,一幅宛如末日般的場景便猛地撞入他們的眼簾。只見這原本繁華熱鬧的斗南縣城,此刻已然變成了一片混亂不堪的修羅場。
大街上,雞飛狗跳,混亂至極。百姓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驚慌失措地四處亂跑,呼喊聲、哭叫聲、咒罵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首絕望的交響曲。貨攤被撞翻,蔬果滾落一地,被人們慌亂的腳步踩得稀爛。
再看那羣土匪,正和官兵們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鬥。土匪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裏罵罵咧咧,揮舞着手中明晃晃、寒光閃閃的大刀,瘋狂地朝官兵們砍去。每一刀下去,都帶着一股狠勁,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劈成兩半。
官兵們雖然也在拼死抵抗,但明顯處於下風。他們身着的鎧甲有的已經破損,臉上、身上沾滿了鮮血和塵土,卻依然緊握着長槍盾牌,咬緊牙關,頑強地與土匪們周旋。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傷者和屍體,鮮血汩汩地流淌,匯聚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河。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和硝煙味,讓人聞之作嘔。
方筱小望着這滿目瘡痍的景象,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疙瘩,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戰況如此慘烈,簡直就是人間地獄,也不知這場災禍何時才能平息。”
裴言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緊握着拳頭,指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白,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必須儘快弄清楚局勢,想辦法幫助官兵擊退這羣無法無天的土匪,還百姓一個安寧!”
方筱小和裴言二人正心急如焚地交談着,就在這時,那羣如惡狼般的土匪當中猛地衝出一個熟悉得讓人咬牙切齒的身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他們在那陰森破廟中遭遇的花和尚,也是在花語村犯下滔天罪行、殘忍屠殺村民的山匪頭頭。
那花和尚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猶如凶神惡煞。一對銅鈴般的大眼此刻佈滿了血絲,透露出無盡的兇殘與暴戾。他那壯碩的身軀上穿着一件髒兮兮的虎皮坎肩,手中緊握着一把寒光閃閃、沉重無比的大刀,刀刃上還沾着未乾的血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只見他狂吼一聲,如同一頭髮瘋的野獸般衝入官兵之中。那守城官兵的將領見勢不妙,挺槍迎上,卻怎敵得過這花和尚的兇殘。
花和尚暴喝一聲,手臂上青筋暴起,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揮那把駭人的大刀。只聽得“唰”的一聲,那將領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他這勢大力沉的一刀直接腰斬。
剎那間,鮮血如噴泉一般噴射而出,濺得周圍的人滿身滿臉都是。
將領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瞬間分離,那慘不忍睹的場景讓周圍的官兵和百姓都驚恐地尖叫起來,整個街道瞬間被恐懼和絕望的氣氛所籠罩。
裴言看到這一幕,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不可遏地罵道:“這喪心病狂的惡賊,天理難容!”
方筱小也是氣得嬌軀顫抖,俏臉漲得通紅,銀牙緊咬,說道:“如此窮兇極惡之徒,絕不能讓他繼續爲非作歹!”
不過說歸說,方筱小可不是那種頭腦發熱、衝動莽撞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