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被忽視，方纔說話的幾人互相看了眼，臉上露出難堪神情。
“切，裝什麼裝！”
幾人爲首的小姑娘在此時開了口，說這話時自然沒壓制聲音。
讓周圍等候上船的其他夫人千金，都擰着眉朝這邊望來。
走到一半的慕窈，在此時停下腳步。
她眸色一閃，扭頭朝底下站着的人望去。
“本王妃認得你，王家的小小姐對嗎？”慕窈勾脣，語氣溫柔。
可落在其他人耳中，可就成了另一番味道。
王小姐縮了縮脖子，再沒方纔的囂張。
“王夫人在船上吧，說起來，本王妃也好久沒同你母親說過話了。”
丟下這句話，慕窈也懶得搭理王家千金瞬間驚恐的臉，帶着藍曦徑直朝船上正說話的夫人羣裏走去。
瞧着她來，衆人連忙起身行禮。
慕窈衝着文陳氏微微點頭，坐在側首。
“王妃大病初癒便來了宴會，想必是在家中憋悶，今日各家千金夫人都在，王妃隨意些。”文陳氏溫柔笑着開口。
對於慕窈，她之前雖沒接觸過。
可光是聽着京中傳聞，都是心中歡喜。
就是可惜，人家現在是楚王妃，不然還真想求娶一番！
“既然文夫人都這般開口，那本王妃也不客氣。”說着，她扭頭看向對面席位裏坐着的王夫人，“王夫人，貴千金好口才，不知是否許了人家？”
被點到，王夫人愣住。
她下意識揚起嘴角，可怎麼聽來都覺得慕窈方纔所言，並非好話。
“回楚王妃，小女還小，想着在家中多教導幾日，所以不急着找人家。”王夫人琢磨不透慕窈話語裏的意思，只能挑挑揀揀回答。
話落，就見自家女兒面色慌張地跑了過來。
這副神情，讓王夫人心底咯噔一聲！
不等她開口詢問，就見女子銳利目光朝這邊射來。
“王夫人的確要好好教導一番王小姐，若是有規矩的，也不會在外隨意提及別人家女兒婚事，還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若是尋常人家，說說也就罷了。
可慕窈如今是楚王妃，那可是上了皇室玉碟的人！
此話若是她說是侮辱的話，那王家千金便是藐視皇族！
說嚴重些，可是要打三十板子的！
就世家千金嬌弱身體，三十板子跟要了命沒兩樣。
“母親，不，我……”王小姐忐忑地拽着王夫人衣袖，支支吾吾說不出句反駁的話。
可見這件事，是發生在船下。
王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忙扯了人同慕窈道歉。
“不必對本王妃道歉，同藍二小姐道歉吧。”慕窈舉起茶杯抿茶，眼神不分給眼前母女分毫。
藍曦眉尾輕佻，“王小姐似乎很不滿，我同廖神醫定親？”
“我藍曦行得端坐得住，同廖康是兩情相悅，婚事更是兩家人過了門路，如何就成了王小姐口中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話若是有心人拿去說事，必然要說他們幾家過從甚密……
王夫人這下徹底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暗自瞪了女兒一眼，拉着人道歉後便找藉口下了船。
最後上船的人，是陳雪。
見她出現在船上，不少人還都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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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文陳氏眼底都閃過一抹意外。
回過神後，起身行禮。
慕窈起身點頭，關切的眼神落在陳雪身上。
本想要上前，可瞧着陳雪身邊跟着的丫鬟是個生面孔，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這人……是太子派來的？
“想着各家夫人今日都在，本宮這次來，就是想着京中對太子的流言一事，做個解釋，也請各位夫人回去後，同家中丈夫妻兒一一轉達。”
接下來的話，無非是告訴衆人。
她父親的死同太子沒有干係，一切都是她父親自己想不開，做了錯事。
覺得有辱顏面。
這幾句話一出來，方纔還有些熱鬧的氣氛，徹底地安靜。
只能聽到遊船行駛的水聲。
陳雪臉色白了白，“還請各位不要因那些流言，人云亦云。”
文陳氏眉頭緊蹙，看着陳雪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不解和無奈。
“瞧着太子妃臉色不好，船上備了廂房，太子妃先去休息一會兒吧，遊船停靠還要兩三個時辰。”
文陳氏冷淡態度，讓不少人回過神來。
夫人們看向陳雪的眼神裏，羨慕喜愛隨着她的一番解釋也消失不見。
轉而襲上的，便是厭惡和嫌棄！
幾乎是不等陳雪徹底離開，便有不忿的夫人厲聲斥責。
“那可是她父親！她怎能這般侮辱自己的親生父親！”
“陳大人對她的疼愛，如今一看，都是笑話！”
“真是讓人沒想到，太子妃今日前來是特地說這些！”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瞧着她如今只想着太子妃的位置，全然不顧孃家死活，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相處的？”
“我家小女還在她開設的女學呢，等回去我可要趕緊將女兒換個地方，免得再教壞了我女兒。”
“是呢是呢，我回去也趕緊找別家女學。”
這些話如同冷箭不斷扎入不遠處陳雪的心口，她袖子下的手緊緊握緊，連眼角都泛起紅意。
她想解釋。
可剛有點動作，手臂就被身後跟着的丫鬟猛地攥住。
丫鬟冷着臉，手上力道抓得陳雪泛疼，“太子妃還是去廂房休息，一會停靠就回太子府吧。”
這話如同警告。
警告陳雪要安分老實，更警告她別想澄清任何一句話！
陳雪咬了咬牙，眼中不甘盡數壓下。
“凝竹！”
後側傳來女子一聲厲喝。
下一秒，陳雪就感覺被拽着的手臂一鬆，丫鬟則被一巴掌重重打在地。
緊接着，慕窈冷着臉緩步走來，冰冷目光匯聚在地上丫鬟身上，“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欺辱太子妃？”
“凝竹，好好教教規矩！”
凝竹點頭應下，將人從地上拽起來後，又賞了幾巴掌。
丫鬟被打得頭暈腦脹，只得朝人求助，“太子妃，您快幫奴婢求求情啊。”
陳雪蹙了蹙眉，雖然心底並不想開口。
可想着這人到底是太子派來的，欲要開口求情。
就被身旁人打斷。
“仗着太子妃軟弱便想欺負主子，就算今日是太子站在本王妃面前，本王妃要將你發賣，太子也說不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