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筱小輕抿了下嘴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裴言、花如煙,你們聽我仔細說。”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着難以掩飾的激動與憤怒。
“在我爲小女孩媽媽治病的過程中,發現了太多讓人毛骨悚然的細節。
你們知道嗎?當我輕輕擡起她那瘦骨嶙峋的手,看到她的手指甲烏黑得如同被墨汁浸染過,那顏色深得讓人心裏直髮怵。
再看她的舌苔,暗黑一片,就好像被一層濃濃的陰霾所籠罩,毫無生機可言。”
方筱小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疑惑,彷彿那一幕幕又重新在眼前浮現。
“然後,我懷着最後的一絲希望,將銀針刺入她的穴道,試圖探尋一線生機。
可是,當我拔出銀針的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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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銀針,竟然呈現出一種讓人膽寒的黑紫色,那顏色就像來自地獄的詛咒,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方筱小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雙手不自覺地比劃着,彷彿想要將當時的情景更加生動地展現出來。
“還有她的脈象,虛弱中帶着一絲詭異的紊亂,根本不像是普通病症應有的表現。
所有的這些症狀綜合起來,我可以萬分肯定地說,她是中毒身亡,而且是一種極其罕見且惡毒的毒。”
方筱小的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裴言和花如煙聽完方筱小的這番話,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們的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這驚人的發現堵在了嗓子眼。
過了好一會兒,花如煙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插嘴問道。
“那……那下毒的人是誰?”
方筱小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門口,毫不猶豫地說道。
“是老傅!”
裴言眉頭緊緊皺起,滿臉的疑惑,說道。
“怎麼會是他?他看起來那麼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的。”
方筱小冷哼一聲,咬着牙說道。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表面上看得出來的,我也是在剛剛那老傅帶人來抓我們時候才反應過來的!”
花如煙咬了咬嘴脣,眼中滿是焦慮。
“那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方筱小搖搖頭,臉色凝重。
“目前還不清楚,但這背後一定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祕密和巨大的陰謀。”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女孩突然怯生生地開口。
“姐姐,你是說傅爺爺殺了我媽媽嗎?”
聽到這話的方筱小几人瞬間沉默下來。
他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
方筱小望着眼前的幾人,正欲接着講述自己的發現,就在這時,房門毫無預兆地“砰”地一聲被人猛地撞開。
這劇烈的聲響猶如一道驚雷在屋內炸響,驚得衆人心臟猛地一縮。
一個高大而扭曲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方筱小急忙藉着柱子上那如豆般昏暗的油燈光線,努力想要看清來者。
只見悍婦那張平日裏跋扈囂張的臉,此刻已被鮮血徹底浸染。
那鮮血如同一層厚厚的紅色面紗,糊滿了她的面龐,幾乎讓人辨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她的額頭、臉頰、下巴,到處都是深深的傷口,鮮血不斷地涌出,匯聚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流,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她渾身的衣衫破爛得不成樣子,破碎的布條無力地掛在身上,暴露出大片青紫交加的肌膚。
有的地方像是被重物擊打,腫得老高;有的地方則是被尖銳的東西劃破,皮肉外翻,慘不忍睹
。她那原本壯碩的身軀,此刻顯得無比虛弱和狼狽,彷彿一只被摧殘到瀕死的猛獸。
而悍婦剛一見到方筱小几人,嘴脣哆哆嗦嗦地抖動着,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擠出一句。
“救我……”
然而,話還未說完,一口濃稠的黑血便從她嘴裏噴涌而出,濺得滿地都是。
那黑血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惡臭,令人作嘔。
隨即,她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整個人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悍婦身後緩緩走出的,正是先前在衆人眼中還算和善的村醫老傅。
可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半分往日的慈祥與溫和。他的面目猙獰得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每一道皺紋都扭曲成了邪惡的形狀。
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睛,此刻閃爍着瘋狂而殘忍的光芒,猶如餓狼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慄。
他的嘴角高高地勾起一抹令人膽寒的間笑,那笑容裏充滿了得意與癲狂,彷彿在炫耀着自己的罪惡。
他的牙齒在這笑容中露了出來,泛黃且參差不齊,更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老傅那陰鷙的目光緩緩地掃視着衆人,那眼神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讓人無處可逃。
他一邊冷笑着,一邊惡狠狠地說道。
“她這一身肥肉真不是白長,倒是讓我費了不少力氣。”
方筱小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變故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恐懼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瞬間將每個人緊緊裹住,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老傅拍了拍手,那雙手彷彿帶着無盡的憤恨,用力地拍打着,似乎想要將多年的屈辱一併拍散。
隨後,他朝着已經毫無生氣的悍婦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那唾沫帶着他滿心的怨怒,直直地落在悍婦的身上。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又帶着瘋狂的解脫感,自言自語道。
“這麼多年了,我總算可以解脫了,總算啊!”那話語彷彿是從他靈魂的深處擠出來的,飽含着無盡的痛苦與悲涼。
老傅緩緩擡起頭,目光空洞無神,像是沉浸在了過往那不堪回首的歲月之中。
他的嘴脣哆嗦着,自顧自地講述起來。
“想我18歲那年,滿懷希望地來到這花語村,懵懵懂懂就和大我五歲的悍婦成了親。
本指望着能有個溫暖的家,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相伴,可哪曾想,這竟是我噩夢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