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大人,千真萬確吶!花小姐在外面感染了風寒,病得可不輕,我們一路辛辛苦苦護着她回來,就是想趕緊讓花小姐能得到府上的救治啊。”
老管家斜着眼睛,陰陽怪氣地說道。
“喲呵,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誰能給你們作證?誰能證明你們不是在這兒滿嘴跑火車?”
方筱小眉頭緊皺,額頭上都急出了汗珠,着急地說道。
“管家大人,您仔細琢磨琢磨呀,要是我們真有啥壞心思,幹嘛不把花小姐藏起來,或者乾脆對她不利,還能巴巴地把花小姐送到府門口來?這不是自投羅網嘛!”
老管家聽了,愣了一愣,神情稍微有些鬆動,但嘴巴還是硬得像塊石頭,嚷嚷道。
“哼,誰曉得你們這兩個傢伙打的是什麼歪主意!別以爲幾句花言巧語就能把我給騙嘍!”
老管家撂下那番話後,便氣呼呼地轉身離去,那腳步聲在空曠的倉庫裏迴響,隨後便是“哐當”一聲,倉庫的門被重重地關上,揚起一陣灰塵。
此時,裴言的臉上寫滿了不解和憤怒,他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衝着方筱小嚷道。
“筱小,這究竟是咋回事嘛!咱們明明是好心救了花如煙,爲啥不跟那死腦筋的老傢伙把事情掰扯清楚?憑啥要在這鬼地方受這份冤枉氣!”
方筱小轉過頭來,神情凝重,目光中透着一絲疑慮,她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道。
“裴言,你別急。我一開始確實也是打算跟那老管家解釋個明明白白的。
可你想想,花如煙不過是離開斗南縣出去遊玩,怎麼就那麼湊巧地碰上了山匪?這事兒細細琢磨,實在是透着蹊蹺。”
方筱小頓了頓,繼續說道。
“而且,你看那老管家的反應。咱們還沒說幾句,他就認定咱們是歹人,絲毫不給咱們解釋的機會,這是不是太武斷了?
我就在想啊,說不定這老管家和那羣山匪之間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關聯。
也許是花府得罪了什麼人,有人買通了山匪來加害花如煙,而這老管家說不定就是府裏的內應。
又或者,這老管家自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借山匪之手除掉花如煙,好謀取花府的什麼利益。總之,這裏面的水恐怕深得很吶!”
裴言聽了,眉頭皺得更緊了,擔憂地問道。
“那咱們現在可怎麼辦?”
方筱小咬了咬嘴脣,堅定地說。
“咱們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再說。”
方筱小和裴言兩人在角落裏好不容易將身上緊繃的繩索解開。
他們輕喘着氣,隨後腦袋湊到一塊兒,壓低聲音開始祕密地商量起如何探查老管家是否與山匪有勾結的證據。
白晝悄然過去,方筱小兩人就乖乖地呆在那間昏暗的房間裏,時而交頭接耳,時而陷入沉思,精心策劃着後續的每一步行動。
當夜幕如黑色的綢緞般籠罩了整個花府,四下裏一片寂靜。
裴言身着一襲黑色的夜行衣,身姿矯健得如同暗夜中的黑豹。
他悄無聲息地在花府的迴廊、庭院和角落之間穿梭移動,目光始終緊緊鎖定着老管家的一舉一動。
在他途經花如煙的房間時,忽然想起方筱小鄭重託付給他的任務——給花如煙送去專門研製的治療風寒的藥丸。
他略一遲疑,輕輕推開了那扇雕花的房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屋內,花如煙正半倚在牀上,如雲的秀髮隨意地散落在肩頭,臉色雖然還略顯蒼白,卻依然難掩她天生的嬌美。
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看到裴言的瞬間,像是夜空中突然綻放的璀璨星辰,一下子亮了起來。
裴言走到牀邊,動作輕柔得彷彿怕驚擾了這寧靜的夜。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從中倒出一粒圓潤的藥丸,遞到花如煙面前,聲音猶如山間清泉流淌而過,溫柔且低沉。
“花小姐,這是方筱小爲你精心研製的藥丸,對你的風寒定有奇效,你且服下。”
花如煙伸出纖細的玉手接過藥丸,目光卻始終沒有從裴言的臉上移開。
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裴言那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更顯俊朗,劍眉斜飛入鬢,星目深邃而明亮。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驟然加快,一抹羞澀的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慢慢爬上了她的雙頰。
花如煙輕啓朱脣,聲音如黃鶯出谷般清脆動聽。
“多謝裴公子。”
裴言微微頷首,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
“花小姐不必客氣,你好好休息,我這便告辭。”言罷,他轉身欲走,那修長挺拔的身影在燭光中漸行漸遠。
花如煙癡癡地望着他離去的方向,心中的情愫如春日的藤蔓,不知不覺間肆意生長。
裴言懷揣着滿心的糾結回到了小屋,一見到方筱小,就像找到了傾訴的對象,竹筒倒豆子般把在花如煙房間裏的經歷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本來,裴言心裏頭打着小算盤,覺得告訴給方筱小以後,她怎麼着也得喫點兒醋,鬧點兒小脾氣,自己也好趁機哄一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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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他這邊話音剛落,方筱小不僅沒像他預想的那樣,反而是雙手抱在胸前,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這狹小的屋子裏迴盪着。
“喲喲喲,我們的裴大公子呀!”
方筱小邊笑邊說。
“還以爲自己多厲害呢,出去這麼一趟,就把人家小姐的心給勾得死死的啦!”
她那一雙靈動的眼睛此刻彎成了月牙兒,滿是調侃的意味。
裴言一聽,臉“唰”地一下就紅了,着急地擺手說道。
“筱小,你可別亂說,我真沒那個心思!”
方筱小卻不打算放過他,湊到他跟前,歪着頭說。
“哼,你沒那個心思?誰信呀!瞧你這副模樣,指不定心裏美着呢!”
裴言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地反駁。
“我……我真沒有!你……你別冤枉我!”
方筱小笑得更歡了,指着裴言說道。
“喲,看看你,嘴笨得跟棉褲腰似的,還不承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