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
淑榮開口極力辯解，企圖讓自己從這場風波中抽身。
可如今。
這般大的事情，不可能跟以前一般，隨便糊弄。
這可是關係兩國的事情！
就算是太后來了，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這件事的受害者到底是平陽公主……淑榮公主行爲不檢，屢教不改，自今日起貶爲庶人，銷皇室玉牒，此後永不許踏入皇宮半步！”
“……念及舊情，仍可居住在公主府，但日後不可以公主之名行事。”
蕭皇后冰冷的聲音，重重敲打着淑榮的心。
她拼命搖頭，眼裏飽含淚水，跪着上前，死死拽住了長公主裙襬。
“長公主，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不等話說完，手就猛地一空。
對上長公主厭惡的眼神，淑榮淚水再次翻涌。
“你自己做出這等不恥之事，第一時間不知道悔改，還妄圖逃脫，本宮真是看錯了人！”
丟下這話，長公主可不想再被淑榮攀扯。
不等蕭皇后等人開口，率先冷臉離開。
這速度，彷彿淑榮是什麼髒污之物。
眼看唯一倚仗的人都捨棄自己，淑榮癱坐在地笑得苦澀。
“皇后娘娘……”
她還想求情。
她捨棄不了淑榮公主的身份。
可她後面的話尚未來得及開口，就被一臉無奈的蘇貴妃搶了過去。
“淑榮，皇后娘娘允許你一個庶人住在公主府，已經算是最後的體面了，你若是乖巧，日後還是能不愁吃喝老老實實過一輩子的。”
說罷，蘇貴妃一頓，目光落在上官策母子身上。
上官夫人一個激靈，搶先一步開了口：“皇后娘娘，如今淑榮公主已被貶爲庶人，我上官家實在不能以正妻之禮迎之，若她肯以妾室入府，我上官家也能容得下人。”
妾室二字讓淑榮睜大了眼。
她下意識直起腰桿，扭頭想要訓斥，可下一秒就想到，如今她不過是個庶人。
腰桿無力垂下。
不少人暗自唏噓。
前一秒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下一秒卻連個正妻之位都配不上……
“便這麼辦吧。”蕭皇后擺手，沒有詢問淑榮的意見。
事到如今，淑榮的意見早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讓平陽公主滿意。
想到這點，蕭皇后看向胥松靈，“公主，您的意思呢？”
胥松靈冷冷蔑了一眼淑榮，輕哼一聲，“這般行徑，若是放在安國便是要倒吊溺死的，雲國到底還是仁慈，不過我沒什麼意見。”
到底是在雲國，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
再者，胥松靈雖然跟淑榮認識的時間不長。
但她能看出此人心性，沒了權勢地位，以後定要受人踩踏。
這樣的懲罰，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切，誰要她。”上官策煩躁嫌棄的一句話，無疑是將淑榮本就脆弱的心，放在案板上反覆踐踏。
淑榮怨恨不甘地瞪了眼上官策。
承受着周圍人看笑話的眼神，眼神緩緩轉移到胥松靈和慕窈身上。
滿腔怨恨，盡數宣泄到了兩人身上！
就是因爲她們！
她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纔會落得這個下場！
這兩個踐人！
踐人！
慕窈似有所感的回眸，正好對上淑榮來不及收起的怨恨目光。
她揚眉腳步頓住，示意胥松靈一眼。
“跟她還有什麼好說的？自作自受罷了。”
胥松靈冷笑一聲，聲調揚起，正好能讓淑榮聽個一清二楚！
“也是。”慕窈抿脣，轉身欲要隨她一同離開。
身後傳來女子憤恨怒吼，“站住！你們給我站住！”
淑榮的聲音很大，不少已經走了的貴婦人們回頭張望。
在瞧見她走向的是慕窈和胥松靈後，紛紛轉身離開。
總歸，這兩位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主。
她們也不想聽那些無聊的話。
不如多去討好討好皇后和蘇貴妃呢！
慕窈和胥松靈本也不想搭理，可架不住淑榮伸長手臂攔住兩人腳步。
“你還有什麼事？”
胥松靈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拉着慕窈向後退了兩步，保持在安全距離內。
免得這人再發瘋，傷了她們。
淑榮氣得雙眼猩紅，目光從胥松靈身上移開，最終怨恨地盯着慕窈，“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很得意，我終於輸給了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再進楚王府，你是不是很高興！”
慕窈盯着她。
“我爲什麼要因爲你落得這樣的下場開心？你對我是什麼很重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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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鋒利箭，狠狠刺穿淑榮心口。
她眼中的憤怒逐漸被不可置信替代。
等回過身時，兩人早已繞路朝遠處走去。
她再次怒吼，不甘地吼叫，“你少裝得輕描淡寫，我知道你心裏什麼想法！你就是幸災樂禍！就是！”
話落，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
淑榮站在原地，風聲吹動樹葉發出聲響，她只覺得周身從未如此冷過。
她下意識緊自己，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和恐慌中。
“不是的，我是公主，我可是公主啊！我怎麼能落得這個地步呢！”
“哥哥……對，我要去找父親，父親肯定有辦法幫我的！”
淑榮嘟囔着，轉身朝林子深處跑去。
孫姑姑帶人來的時候，就只瞧見淑榮慌亂逃離的身影。
她衝着暗處的人擺了擺手。
侍衛立即跟上淑榮，很快便將人架了回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羣刁奴！”
“我是公主！我可是公主，拿開你們的髒手！”
孫姑姑蹙眉，“把嘴塞上，送回公主府，只留兩三個服侍的，其他的不必再按照公主伺候。”
“是。”
侍衛點頭，架着人去了一旁的馬車。
馬車的離開並未引起任何人注意，亦如以後淑榮這個名字將會在衆人記憶中逐漸淡漠一般。
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宴席依舊繼續。
只不過之前同淑榮交好的千金們都收斂不少，彷彿是怕這件事會牽連到自家。
慕窈同胥松靈坐在位置上，由着旁人上前搭話。
“小妹妹。”
藍曦在人少時湊了過來，在慕窈耳邊低語，“皇后娘娘那邊似乎有些不舒服，你幫我跟皇后娘娘見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