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聲音落下，一同響起的還有世家女們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衆人朝靶子上看去，眼看那三支箭矢穩穩當當落在紅圈內。
留出的空隙，更是不能再多一支。
便能看出幾分門道。
“三支中靶！”
隨着侍從的喊叫聲從遠處傳來，本還一臉得意的淑榮，這下徹底坐不住了。
“怎麼可能！”
她驚得怒斥，一把推開攔路的侍從。
親自跑到了那靶子前查看。
在徹底看清楚三支箭矢的位置後，臉色難看至極！
她咬牙，轉身看向已放下弓箭的身影，“你敢耍本公主！”
慕窈歪頭，面露幾分疑惑，“公主此話何意？”
“你分明是練過，這次不算！”
“噗呲。”
一旁站着的胥松靈忍不住笑出聲，“你們雲國的公主還真是玩得起輸不起？怎得，淑榮公主只挑沒練過的比？那贏得也太不光彩了吧？”
胥松靈話語譏諷。
卻引得在場不少人暗自點頭。
察覺到落在身上的鄙夷視線，淑榮氣得跺腳，“本公主纔不是那個意思！”
“早知道楚王妃練過，本公主方纔就不手下留情了！”
這般找補的話，也只有三歲兒童纔會說出口。
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全然是將淑榮當成了笑話看待。
盯着這樣的目光，淑榮氣得紅了眼眶。
“這樣比試實在是太沒趣味了，不如咱們換一種比試再來一場，淑榮公主這次便不讓着楚王妃便是。”
人羣裏陡然響起女子嬌妹的聲線。
聽得衆人一陣蹙眉。
蘇貴妃瞬間冷了臉，扭頭看向一旁走出的慕陽。
“柳貴人如此不懂規矩？”
慕陽對上蘇貴妃視線，身子陡然一顫。
她臉上笑意淡了幾分，討好似的看了眼淑榮，“貴妃娘娘，嬪妾也是想着三局兩勝嘛。”
“就這樣，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蘇貴妃冷哼一聲。
淑榮一見有人肯幫着自己說話，看向慕陽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感激。
便點頭，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就是，三局兩勝！現在不過才第一局而已，就這麼算作彩頭的話，那這場比試還有什麼看頭！”
到底是皇家公主，蘇貴妃也不好駁了這小公主的面子。
“那柳貴人的提議是什麼？”
有了淑榮的支持，慕陽說起話來也大膽許多。
她輕咳一聲，“不如便射果子吧。”
射果子？
衆女蹙眉，看向慕陽的眼神裏多是不滿。
“以人當靶心，頭頂果子，難度更高也更能看出水準不是，這樣的贏家才配拿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放下的彩頭。”
慕陽迅速將話吐出。
大有將皇后和貴妃拉下水的意圖。
“不妥。”
蕭皇后冷冷蔑了慕陽一眼，“不過是女兒家的比試，何須這般認真。”
“若真想要難度，便扔果子吧。”
淑榮卻在此時反駁。
“皇后娘娘，我倒是覺得柳貴人的提議很好，讓人穿着護甲便是。”
蘇貴妃看了眼蕭皇后，扭頭，語氣裏帶着幾分慍怒。
“淑榮公主，不過是尋常玩耍，何必如此認真？”
偏偏淑榮像是長了一身的反骨，別人越是不讓做什麼，她偏要去做。
這不，繼續開口跟蘇貴妃嗆聲。
儼然一副，若不這麼比試，她就不依不饒的架勢。
在場女子多有不滿。
可到底不敢直接表明。
藐視皇家可是大罪。
“楚王妃，你覺得呢？”蕭皇后有些煩躁。
實在是不懂，這淑榮到底如何被教導成這副模樣的。
“既然公主堅持，便依了公主吧。”
慕窈話語無奈，也讓旁人對她多了幾分心酸。
倒是淑榮，得意地揚起下巴，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看得人直皺眉頭！
蕭皇后揮手，便有人下場去準備。
但被淑榮叫住。
“這樣玩多沒意思，不如你我各自出一個丫鬟，我看楚王妃那邊就她吧。”
被指到的是凝竹。
慕窈眸子瞬間攀上冷色，她不動聲色地站到凝竹面前，直面淑榮挑釁目光。
“公主既然這麼想要刺激，不如你我互當靶子？”
“天哪！”
震驚聲隨着慕窈的話升起，不少人眼裏滿是不解。
她們能看出，慕窈這般說是爲了護着自己的丫鬟。
但她們不能理解的是，不過是個小丫鬟而已，何須自己出面冒險。
凝竹焦急地拉了拉自家王妃衣袖，“王妃，奴婢可以的，您不必爲了奴婢如此冒險！”
“閉嘴。”
慕窈罕見地生了氣。
將人推到青霧那邊，冷臉湊近淑榮，話語極具挑釁和壓迫。
“公主不應聲，難不成是怕了我？”
對上女子挑釁目光。
淑榮氣得咬牙，她眸色一暗，勾脣輕笑，“楚王妃可別反悔！”
“本王妃自然不會反悔，只是在場這麼多人看着，公主殿下可要把握好準頭，若是無緣無故偏離了位置，那可要皇后和貴妃娘娘評評理了。”
慕窈這話說得敞亮，自然也是防着淑榮的小動作。
“自然。”
淑榮眸色一閃，哼了一聲後率先拿起弓箭。
“既如此，就請楚王妃先去當靶子吧。”
慕窈點頭，拿起侍從遞的蘋果來到靶子面前後，纔將蘋果放在頭頂。
她直挺挺站着，看着拉弓的淑榮，臉上平淡如水，沒有半分恐慌害怕。
倒是在場不少世家小姐，已經嚇得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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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榮站在臺上，拉起弓箭對準慕窈。
兩人眼神觸及。
她對上慕窈譏諷的視線，心底那股怒氣直衝頭頂，腦海裏一個聲音也在此時叫囂。
殺了她！
殺了她！
就在此時，站在靶前的人影，卻勾脣一笑。
這笑讓淑榮眼瞳猛地擴大，拉滿弓箭的手陡然一抖。
衆人便見，冷箭直挺挺地朝着慕窈的心口射去。
“快攔下！”
蕭皇后猛地站起。
侍從迅速打弓射出，在冷箭距離慕窈一公分處，順利攔截。
看着插入泥土的冷箭，臺上站着的淑榮有些身形不穩。
“淑榮公主，這是奔着要人命去的啊，還真是……”
後面的話，胥松靈沒繼續說，但眼裏的譏笑不止。
讓周圍的世家小姐們，都感受到幾分羞惱。
這般丟人的事情，還被安國的人看到了。
這要是傳到安國去，雲國的臉還要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