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等着。”
燕潯輕笑出聲,絲毫不將陸文正這話放在心裏。
“不過,你若真成了鬼魂,還不知道有多少被你害死的人,想要你的命吧?”
這話他說的聲音極小,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
陸文正陡然瞪大了雙眼,猛地擡頭望去。
對上的,便是男子黝黑深眸。
只一瞬間,陸文正就感覺全身像是落入寒潭之中,冷得連血液彷彿都凝固!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何曾害死過人!”
燕潯輕嘖一聲。
顯然是對陸文正說的這話,十分不滿。
“你確定你沒害過人嗎?那不如本王幫你回憶一下,慕家……”
慕家二字一出。
陸文正神情頓時慌亂起來,氣息更是不穩。
這副樣子,怎麼看怎麼都有鬼!
“看來陸大人記憶不錯,還記得慕家人,也是,畢竟人是因爲你而死的,你應當記得清楚楚纔是。”
“胡說!”陸文正扯着嗓子叫嚷,“慕家人怎麼成我害死的了!明明是旁人暗害他們,這件事同我有何等干係!”
見他如此激動。
燕潯脣角揚起的弧度也越發大了幾分。
“陸大人如此激動,看來是還有別的事情沒說了。”
話落,燕潯朝身後示意。
常青立即遞上一條軟鞭,看着就是女子用的輕巧鞭子。
“謝大人還沒回來之前,本王也有義務好好審問一下陸大人。”
最後幾個字,燕潯咬得極其重。
好似是打算用鞭子,將人抽死一般!
“不,不!你怎麼對我亂用私刑!”
陸文正拼命地在地上挪動,企圖躲避。
可隨着鞭子落下,他如同殺豬般的慘叫聲也在整個陸府內響起。
劉晚春和張靜茹眼裏閃過一抹痛快之色,緊接着兩人便裝了起來。
“求王爺饒恕,求王爺饒恕啊!”
兩人喊得淒涼,不知道的還以爲人已經死了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
後背皮開肉綻的感覺,讓陸文正疼得臉色扭曲。
燕潯眸色一暗,手中鞭子再次揚起時,馬蹄聲在外響起。
這聲音,讓陸文正瞬間激動起來!
“謝大人!謝大人!救命啊!楚王爺要對我動用私刑了!救命啊!”
陸文正的慘叫聲直接傳到了陸府外。
引得無數看熱鬧的百姓鬨笑出聲,也不是他們想笑。
實在是因爲……這聲音太搞笑了些。
拿着聖旨的謝睨,更是在聽到這聲後腳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擡眼望去,就見燕潯有些不滿的嘖了一聲,面無表情的將鞭子扔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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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陸文正背後那血淋淋的傷口,謝睨嘖嘖一聲。
這老狐狸的命還真是硬,饒是他只怕都受不住這一鞭子。
“聖旨到。”
謝睨懶得去管在地上像條蛆蟲一樣扭動的陸文正,站在臺階上高舉聖旨。
院內衆人,唯獨燕潯一人站着。
“念陸家過往,且陸淵乃未來的棟樑之材,陸府家眷可免於一死,但宅產盡數上交國庫,陸文正仍舊秉公處理!”
“謝主隆恩!”
張靜茹帶着家眷謝恩,臉上滿是輕鬆之色。
陸文正倒在地上傻了眼。
扭頭看向身後逐漸起身的衆人,他將目光落在劉晚春身上。
“晚春!晚春!你讓淵兒再幫我求求情,我可是孩子的父親你的丈夫啊,你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着我死了啊!”
劉晚春笑盈盈地接過聖旨。
在聽到陸文正這話後,拿着聖旨側身低眸,“你知道這些年我在你身邊時,有多噁心你嗎?”
陸文正呆愣。
待他回過神,這才清楚地看見劉晚春眼底瀰漫的厭惡。
“晚春?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劉晚春懶得回答他,笑盈盈地看向另一人,“王爺,不知王妃如今可還好?”
“休息着。”燕潯沒多說。
劉晚春也明白,伸手將孩子抱在懷裏,“阿禹,咱們回家嘍,今晚吃鍋子慶祝好不好?”
陸淵也起了身,笑着逗弄起這個小侄子。
一片和美的氣氛下,只有倒在地上的陸文正笑不出來。
“什麼家裏?你們到底揹着我都幹了些什麼!”
陸文正臉色漲紅,氣得好似下一秒就會背過氣去。
眼看他們和和美美一家人的模樣,再對比自己馬上就要踏入鬼門關,陸文正怎麼能不心慌!
“淵兒,你留在這裏好好跟你這個父親說兩句話吧,我先帶着你嫂子下去收拾東西去。”
劉晚春如今是一眼也不想多看陸文正。
笑着抱着小孫子離開。
望着一行人離開的背影,謝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由着去吧,倉庫裏的東西不動就好,畢竟都是婦人家,再沒點銀錢首飾的日後日子也艱難。”
燕潯撐着下巴,懶散地坐在一旁。
見狀,謝睨也就沒再阻止。
反正就是一些首飾,拿走了就拿走了,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不還有這位肆意妄爲的楚王爺頂着嗎!
“父親。”
陸淵蹲下身,卻也並非平視。
“母親和嫂嫂,早就料到了這一日,所以早早便讓人將嫂嫂家破敗的府邸給打掃了出來,本是未雨綢繆,倒是沒想到竟然真有用到的一日。”
“父親,您做哪些事情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
陸淵的話,讓陸文正徹底沉默。
他甚至心虛的不敢去看眼前這個兒子的雙眼,垂着眸子不語。
見他良久沒有說話。
陸淵也緩緩起身,衝着燕潯和謝睨行禮後轉身離去。
“將人先帶回大獄吧。”
燕潯撐着手,在常青的攙扶下起身朝轎子走去。
“把他嘴堵上。”謝睨隨手扔過來一塊破布,“免得出去驚擾了旁人。”
陸文正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人堵住了嘴。
幾乎是被拖着帶出去的!
狼狽的樣子,讓陸文正格外恥辱。
更別說被硬塞進囚車裏!
“唔唔唔!”
他掙扎着叫嚷,卻並未引起謝睨衆人的注意。
眼看百姓們譏笑好奇的目光看了過來,陸文正連忙擡起袖子遮蓋臉,好保住他最後的一絲體面。
坐在轎子裏的燕潯,擡手掀開一點簾子。
望着兩邊聚集的百姓,眼神格外銳利。
忽的。
一個人影引起燕潯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