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詐!”裴左驚呼一聲,但爲時已晚。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頭暈目眩,四肢彷彿被鉛塊重重壓住,無力地癱軟下去。
張虛子也未能倖免,他手中的茶杯“哐當”一聲掉落在地,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車座上。
和尚見計謀得逞,得意地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哼,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和尚冷笑一聲,然後吹響了一聲尖銳的口哨。
瞬間,從黑暗的角落裏涌出一羣他的手下。這些人個個面露兇光,手持利刃,猶如一羣惡狼。
“把他們統統給我帶到破井旁的假山那裏!”和尚大手一揮,厲聲喝道。
手下們如狼似虎地拖拽着昏迷不醒的裴左和張虛子,完全不顧他們的身份尊貴。
破井旁的假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陰森恐怖。和尚熟練地按下一處隱藏在石頭縫隙中的機關,只聽得“轟隆隆”一陣悶響,假山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一股潮溼腐朽的氣息從裏面撲面而來。
裴左和張虛子被毫不留情地扔進了密室的監牢裏。監牢裏陰暗潮溼,牆壁上爬滿了青苔,地上還有一灘灘散發着惡臭的污水。
裴左漸漸地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這可怕的境地,眼神中頓時充滿了憤怒和恐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堂堂大皇子,怎會落入如此境地!”裴左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張虛子也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滿是驚慌失措,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和尚慢悠悠地踱步到監牢前,他雖年事已高,但歲月似乎格外眷顧他,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英俊模樣。此刻,他臉上的肥肉因貪婪的笑容而不住顫抖,那雙眯縫着的小眼睛裏閃爍着貪婪的光芒,說道:“嘿嘿,別在這兒瞎折騰,只要你們乖乖給我錢,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裴左一聽,頓時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來,就要大聲表明自己皇子的尊貴身份。就在他剛要開口之際,張虛子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同時向他使了個眼色,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張虛子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看向和尚說道:“大師,您開個價吧。”
和尚毫不猶豫地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大聲說道:“一萬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裴左一聽這獅子大開口的數目,想都沒想就準備應承下來。張虛子卻趕緊伸出手攔住他,臉上露出一副爲難的表情,苦笑着說道:“大師,您這可真是要了我們的命啊,我們身上真沒有那麼多,最多只有五千兩。”
和尚聽了,眉頭緊皺,一臉的不信任,懷疑地盯着他們,說道:“哼,少在我面前耍花樣,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別以爲能騙得了我。”
張虛子連忙舉起雙手,做出求饒的姿勢,說道:“大師,我們真沒騙您,不信您儘管搜。”
和尚猶豫了好一會兒,心裏估摸了一番,最後一咬牙說道:“五千兩就五千兩,算我今天倒黴。”
裴左迫不及待地從懷中掏出銀票,遞給和尚。
和尚一把接過銀票,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突然,他再次掏出迷藥,猛地撒向裴左和張虛子。
“你們兩個,再睡會兒吧!”和尚得意地大笑起來。
裴左和張虛子只覺得一陣刺鼻的氣味襲來,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左在一陣涼風中悠悠轉醒。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和張虛子竟然躺在一片荒郊野嶺之中,四周雜草叢生,高過人頭,偶爾還有幾聲陰森的鳥叫傳來。
裴左氣得暴跳如雷,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來,臉色漲得通紅,憤怒地罵道:“這該死的和尚,竟敢如此戲弄本皇子,等我抓到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張虛子也喫力地坐起身來,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冷靜和沉重。他拉住裴左,勸說道:“殿下,莫要衝動。眼下我們身處這荒郊野外,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縣城,再從長計議,報仇的事以後再說。”
![]() |
![]() |
![]() |
裴左狠狠地咬了咬牙,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狠狠說道:“哼,就聽你的,先找到縣城再說。”
和尚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一片陰影之中,身姿隱匿在黑暗裏,只有一雙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閃爍着幽暗的光。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裴左和張虛子狼狽離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陰沉而複雜。
身旁的手下滿心困惑,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輕聲問道:“老大,爲啥就這麼輕易放那皇子走了?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啊。”手下的眼睛裏透着不解和不甘,眉頭緊緊皺着。
和尚冷哼一聲,嘴角微微抽動,壓低聲音說道:“你懂什麼?皇子的身份何等尊貴,動了他,朝廷的追查必然如狂風暴雨般襲來,咱們能有活路?”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和忌憚。
手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臉上仍帶着一絲迷茫,但還是不敢再多言。想了想,他又開口問道:“那住在客房裏的那男女怎麼辦?要我說,乾脆一起解決了,省得留下後患。”
手下說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和尚微微搖頭,不緊不慢地說道:“莫急莫急,先不用管他們。此刻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後,和尚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他目光如炬,緊緊盯着手下,再次吩咐道:“去,趕緊準備把密室裏抓的那些女子帶到交易地點,千萬別誤了時辰。要是出了差錯,有你們好看的!”
手下被和尚的氣勢所懾,連忙點頭領命,匆匆轉身離去。和尚的身影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着他內心的不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