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方筱小可是他侄兒李仁易的娘子。
當初李仁易上門來,就是爲了能夠求自己幫扶他娘子的靈犀閣來着。
可那位大人當初已經在整個江南省發話,全面封殺靈犀閣。
思即此。
張首富面色沉重,若有所思看着正興致勃勃,滔滔不絕暢談未來的方筱小。
“大傢伙覺得怎麼樣,誰贊成誰反對。”
對於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的方筱小,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弱弱女子。
她知道,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所有人都對自己有所忌憚,否則未來發展容易再次被人揹刺。
大堂在座參與關於加盟靈犀閣的一衆商賈,每人交頭接耳,相互商榷起來。
他們其實心裏是明白的,明白面前的方筱小實力。
也清楚,若是不贊同,未來整個江南省就沒有他們一席之地。
一時之間,臺下繁雜吵鬧,如同菜市場般。
張首富這時深吸一口氣,趁着衆人都在議論之時,他站了起來。
他今日身着一套金絲鑲邊黑色打底長衫,加上本就雍容身段,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富貴逼人之感。
他掃視周圍一圈,聲音平和。
“娘子的話,我張某人第一個贊同!”
“……”
其餘衆人皆是震驚。
他們可是知道,前段時間這張首富派人差點將靈犀閣給搞黃。
“我是不是耳朵有毛病,怎麼這張首富還敢出來第一個贊同!”
“噓,別說話,小心被他聽到,到時候也給你店弄個莫須有罪名。”
“切,秋後螞蚱罷了,能夠蹦躂幾下。”
有人擔心,有人關心,毅有人嘲諷。
張首富皆是聽在耳裏。
可他毫不在意這些如同螻蟻一般苟活的小人。
“但,張某人也需再三考慮纔行,還請娘子見諒。”
臺上,身着粉色衣裙,梳着髮髻插着金步搖,面色紅潤嬌美的方筱小,一雙星眸看了眼說話之人。
這張首富話裏有話。
回想起前段時間那場災難,心裏還是頗有劫後餘生之感。
不過,既然冰釋前嫌,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那沒事,既然張首富需要再考慮考慮,本掌櫃自是認同。”
“但也希望張首富莫要再做回以前,畢竟今非昔比,您說是吧!”
張首富面色依舊如常,並未察覺出有任何異樣。
他只是微微拱手。
“方掌櫃的真是會說笑,過去之事就讓它過去便好。”
二人的話在外人聽來,宛若星火相碰,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一場會議,最終也只是在衆人附和張首富的推遲之下結束。
待到送走所有人後,方筱小這才吩咐店員今日打烊,並放了衆人半天假期。
當整個靈犀閣只剩下周文建以及龍瑾炎幾人後,方筱小這才冷下臉來,坐到方桌上位。
她自顧自端着茶盞,毫不在意身旁幾人。
這時,周文建站起身來,面色溫和看向娘子,柔聲道。
“娘子莫要生氣,這些商賈如今早已不成氣候,就哪怕他張首富,也只是強弩之末罷了。”
“我知道,其實並不是因爲張首富的話生氣,只是有些不甘心,憑什麼他一句考慮考慮,那些人就要附和呢?”
方筱小說到這裏,放下手中茶盞時,多了幾分力道,發出一聲陶瓷碰撞木桌所產生的悶響。
“砰!”
本心中有愧的李仁易被這突如其來聲響,嚇得渾身顫抖了下,並不自覺站起身來。
“……”
他這一舉動,令衆人紛紛側目望來。
慕容長清略有不悅。
在他看來,這短時間裏,衆人都在陪着娘子度過難關,而他李仁易,卻不知所蹤,直到今日清晨才匆匆回來,這點實在是令人可疑。
“我說李仁易,你這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整的心不在焉?”
本就有些心虛的李仁易聽到他的話,面上神情一變再變,甚至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好在他立刻回過神來,穩定心神悠悠道。
“我,我這短時間有點事情要辦,所以對不起娘子,沒有和大家共渡難關。”
看着他不像說話樣子,方筱小擺擺手,示意道。
“無需多言,事情已經過去,我相信仁易你不會騙人。”
“既然大家都在這裏,我也想要和你們商量一下,關於接下來店鋪擴張問題。”
其實,經歷過這一次次生死後,她早已看透許多事情。
尤其,面前的這幾位明面上的夫君,大家本就只是因爲一紙契約而聚在一起。
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更何況她和他們也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都能理解衆人各自所想。
李仁易被她的話說得心中甚感慚愧,但也無法告知。
自從那天和張首富談完話以後,他本想將和其達成的協議告知給方筱小來着,哪知道還沒走出張府,便被囚禁起來。
緊接着,家中來人,欲要將他帶回京都靖安侯府。
若不是在歸京路途之中,假借腸胃不適,半路趁着家僕不注意,匆匆逃離開來,恐怕再也不能回到此地。
心中有苦,卻無法向他人訴說。
李仁易只得悻悻然低下頭來,帶着沉重心情坐回原位。
看着面色有些難看的李仁易,方筱小不知該如何上前詢問,只好假作沒看見,依舊和衆人商量着後面的事。
可惜,一番商議下來,最終也沒能夠商量出一個滿意結果出來。
就在大家都愁眉不展之際,店門被人陡然推開。
來人正是和李仁易同一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裴言。
裴言身着青衣長衫,頭上插着極其貴重金鑲玉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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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那麼冷漠,一張俊美面龐上,雙眸如同寒霜,掃視衆人。
方筱小擡眼瞅了瞅,便像是沒看到人一般,輕聲咳嗽了下。
“算了,今天就到這裏,大家先回房歇息,這幾天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
龍瑾炎幾人起身訕訕笑道,擺手搖頭。
目送衆人離開後,方筱小這才帶着質問的語氣看向裴言。
“我們裴大公子,總算是捨得回家來了,是不是都快忘記,家在哪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