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窈沒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蕭皇后臉上。
蕭皇后苦笑一聲，“她不會這麼蠢，明目張膽地對我下毒。”
“這毒怕是旁人下的。”
這個旁人，蕭皇后就算不說，慕窈也猜出幾分。
只怕……是皇帝。
無論如何，今日皇后都一定要中毒的。
也難怪，蕭皇后在聽到她方纔說的那些話後，滿臉悲傷。
只怕是早就料到了皇帝的心思。
“阿暖，今日還麻煩你跑了一趟。”
慕窈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皇后娘娘，你……要保重自身。”
蕭皇后深呼吸兩口氣，便又變回平日裏那個目光溫柔的中宮之主。
在確定人沒事後，慕窈這才從皇宮離開。
只是一路上五味雜陳。
皇帝分明可以光明正大處理太后，爲何又一定要用這樣的手段？
簡直匪夷所思！
皇宮內。
蕭皇后有些疲倦地靠在貴妃椅上閉了閉眼，看着外面逐漸高懸的月亮，扭頭看向孫姑姑。
“孫姑姑，人還沒來嗎？”
後者朝外看了看，上前給蕭皇后蓋上暖毯。
“娘娘您別急，貴妃娘娘肯定會來的。”
蕭皇后抿了抿脣，沒有應孫姑姑的話，垂着眸不知在想什麼。
很快，腳步聲從外面響起。
蘇貴妃褪下斗篷交給孫姑姑，目光帶着幾分冷意，“你先帶着人下去吧，我同皇后單獨談。”
聞言，孫姑姑下意識將目光投向蕭皇后。
見自家主子點了頭，才帶着人退到門口。
若是有什麼，她們也能及時進來。
大殿的門被關上，蘇貴妃就這麼站着，冷冷地盯着躺椅上的女子。
瞧着她略顯蒼白的容顏，忍不住恥笑出聲，“皇后，這麼多年了，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蕭皇后放在腿上的手一緊，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呢，你得到了嗎？”
蘇貴妃脣角笑意加深，忍不住捂脣，“哈哈哈哈，我如今是貴妃！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不，不對，若是沒有你執意要進宮，我現在應該是皇后。”
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可蕭皇后卻緩緩擡眸，“皇后的位置，你不想要。”
一句篤定的話讓蘇貴妃眸色一暗。
幾乎瞬間，她上前死死攥住眼前人肩頭，“你憑什麼認爲是我不想要！分明就是你搶了我的！”
蕭皇后像是感受不到肩頭傳來的疼痛，盯着她冷冷開口：“你送給我的燕窩裏被放了不致死的毒藥，我不信是你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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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貴妃眼底錯愕一閃而逝，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
迅速將手抽回。
“怎麼就不能是我？”她歪頭，笑容肆意，眉眼間充斥着惡毒二字。
怎麼看，怎麼都是要蕭皇后死的人。
“若是你，早就一朱釵殺了我了。”
蕭皇后閉了閉眼，再次丟出重磅炸彈，“你的薰香，可曾讓人去檢查過？”
蘇貴妃蹙眉，“什麼薰香？你莫不是真中毒傻了？找我來就是爲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對上眼前人奇怪的眼神，蕭皇后這才站起身，看着她一字一頓，“你懷不了孩子，不是你身體的原因，是薰香。”
“我們都被皇帝算計了。”
蘇貴妃手指輕顫，她下意識不肯相信。
可卻說不出半句話。
畢竟下午的時候，皇帝才做出那樣的事。
以及她端來的燕窩中居然有毒藥！
樁樁件件，都是爲了給自己博一個好名聲的皇帝！
“我不信。”
她這話說得顫抖。
蕭皇后自然也注意到，所以她明白，蘇貴妃這麼說只是自欺欺人。
“你叫我來，就是爲了離間我和皇上是不是！”
蕭皇后好笑地看着她，“是或不是，你自己心底明白。”
下一秒，蘇貴妃猛地伸手將人推開。
轉頭便陰沉着臉離開了鳳儀宮。
等回到鍾粹宮，蘇貴妃視線下意識落在殿中那華美的香爐上。
轉頭叫來了青雨。
在小丫頭耳畔吩咐幾句後，青雨點頭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時，弄了點香灰藏在手帕中。
“你出宮一趟，替我去看看父親母親。”
青雨領了命，當晚便拿着手帕出宮去了蘇將軍家中。
當夜，慕窈接到蘇老夫人拜訪。
看着拜帖上的內容，她側目朝身旁開口：“你可要去見見？”
燕潯正研究這次春闈佈置，偏過頭來看了眼是誰後搖了搖頭，“你帶着廖神醫過去吧，蘇老夫人是個好相處的。”
“平日裏也不怎麼出府跟別家來往，這個時辰來，想必也是想避開人的。”
慕窈收了拜帖，“好。”
讓青影去喊廖神醫，她則先去前廳。
蘇老夫人坐在前廳，心中一陣忐忑。
自從青雨拿了女兒的書信來，她便魂不守舍。
思來想去，也只有楚王府是個安全的地方。
或許不會讓皇帝知曉。
“蘇老夫人。”
慕窈的聲音響起，蘇老夫人許是太緊張，直接起了身。
“楚王妃。”
“老夫人不必多禮，我已讓人去請了廖神醫來，老夫人同我在此稍候片刻。”
蘇老夫人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坐下後抿了口茶水緩解緊張。
目光則不斷朝門外張望。
很快，在瞧見廖神醫的身影后，蘇老夫人立即站起身迎接。
“廖神醫，還請您幫忙查查……”
丫鬟將手帕拿出，展開後漏出裏面的香灰。
廖神醫只放在鼻前聞了聞，便大致辨認出裏面包含的成分。
其中一味……讓他下意識看了看蘇老夫人。
瞧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蘇老夫人手顫抖得愈發厲害起來，“這裏面，這裏面是不是有麝香？”
廖神醫抿脣點頭。
蘇老夫人閉了閉眼，一臉悲憤。
身子有些不穩地朝後靠去。
慕窈見狀，連忙上前將人扶住，“老夫人您可要保重身子，不然貴妃娘娘在宮裏肯定會着急的。”
蘇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極快地倒出一顆救心丸。
藥丸入口，老人家神情纔好了點。
慕窈扶着人坐下。
蘇老夫人這才動了動脣，“廖神醫，敢問這麝香藥性如何？”
這話顯然是不死心的。
廖神醫仔細思索後，才道：“若是用一年以上，損傷肌理，再無法有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