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飛？”謝青鸞語氣遲疑地喊了一聲。
謝宏飛眸色閃動，眼底心虛也被謝青鸞看在眼裏。
她心底一顫。
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在腦海裏顯現。
謝青鸞顫抖着手緊緊抓住他衣袖，“宏飛，你是不是也動了心？”
“母親，楚王府畢竟是個王府，且蕭家的身份的確不小，說不準真的能保下父親。”
他又不是傻子。
不是聽不懂外界對蕭太夫人的傳聞，皆說蕭太夫人的位置也就比太后低一些而已。
若真拼盡全力，想必肯定能護住人。
再者，他們只要找好藉口，確保完美無缺不就好了。
自己生下來的孩子，謝青鸞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嗎。
她驚得將人一把推搡在地，“好啊，你們還真不愧是父子！”
“滾！都給我滾！”
謝宏飛搖搖晃晃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無奈，“罷了，母親您還是想想吧。”
“畢竟父親在安國，可沒少被外公訓斥，甚至當衆下面子的事情都有，母親你還不是就在那裏看着。”
“您若是做點什麼，父親也不至於現在對您這般。”
丟下這話，謝宏飛掩下眸底不耐，轉身快步離開。
望着半掩着的房門。
謝青鸞無力地癱軟在地，雙手掩面痛哭。
爲什麼。
爲什麼來了雲國以後，一切都變了？
門外，丫鬟悄聲看了眼裏面痛哭的謝青鸞，朝着遠處擺了擺手。
遠處的身影轉身離開，顯然是去將方纔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彙報給主人去了。
……
次日一早。
慕窈便在方媽媽的邀請下，同蕭太夫人一起用早膳。
她正好奇，太夫人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
便見幾個小廝丫鬟在院子裏，簡單地搭了個戲臺子。
在看完後，慕窈挑眉，“母親這不會是……謝家那幾個？”
蕭太夫人看得樂呵，揮揮手，示意方媽媽賞賜，這才轉頭看向身邊的小丫頭。
“對，今早消息就送到楚王府，我想着自己一個人看沒意思，便早早喊了你過來，怎麼樣？”
“母親不愧看了那麼多話本子，只稍稍出手，就讓謝家那幾人分崩離析。”
慕窈雙手讚揚。
說得蕭太夫人心花怒放，美得不行。
“那可是！”
“不過母親，若是那燕雲辰和謝宏飛真來，我們當真要同皇上對抗嗎？”
慕窈最擔心的，還是燕雲辰得不到，說不定就會毀掉。
要是他在太夫人這裏拿不到什麼好，萬一哪天，趁着人多的時候，故意表露自己的身份該怎麼辦？
“皇帝不是傻子，你真以爲那日接風宴，皇帝真沒看出什麼？”
慕窈眨眨眼，顯然不明。
蕭太夫人耐心解釋，“皇帝那日爲何特地提及我，無非是想看看我的反應。”
“看看，我是否知情，既是不知情，自然牽連不到我們楚王府，只要我們一口咬死，到頭來送死的自然只有他們。”
蕭太夫人之所以說得這般篤定，也是因爲當年燕雲辰爲了走得乾脆利落，不留後患，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未曾帶在身上。
就算他真當着衆人的面挑明，提及一些只有部分人知曉的祕密。
可那些人，也不會沒腦子地爲他衝鋒陷陣。
到最後，還不是他死！
“母親安排得極好。”慕窈這下也反應過來。
但想着方纔的戲臺，“這燕雲辰也真是下得了手，不是爲了謝青鸞遠走他國，隱姓埋名嗎？”
“呵。”蕭太夫人冷嗤一聲，“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東西，他走的那一年，正是我父親因誤會被停職，先帝震怒的時候。”
“那時候的楚家的確沒什麼銀錢，但也不至於到需要吃糠咽菜的地步。”
“而那時候的謝家，只怕在安國風頭正盛，他自然清楚該怎麼選。”
這番話聽得慕窈咋舌。
“世間人人都說女子最會算計，最是嫌貧愛富，可男子在此上只怕更勝一籌。”
“之所以推出女子，不過是想掩蓋那些不恥的事蹟而已。”
蕭太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所以這樣的人，最好死了纔算乾淨。”
正說着，管家拿着一封拜帖進了院子。
“太夫人，使館那邊發來的拜帖，是……燕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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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鸞？
婆媳兩人相視一眼，便收了拜帖讓方媽媽去請。
謝青鸞一整晚都沒睡得好覺，但心底那股爭強好勝的性子，讓她只能用脂粉來掩蓋臉上的憔悴。
本挺直的腰桿，在隨着方媽媽一步步深入楚王府後。
也沒了底氣。
這般好的東西，她在安國都是用不上的。
也難怪，出手如此闊綽。
當真是好了！
“太夫人，王妃，燕夫人來了。”
方媽媽駐足行禮。
謝青鸞看了眼在暖閣中悠閒下棋的兩人，心底那股怒氣差點抑制不住。
“見過王妃和太夫人。”
“燕夫人怎的這麼早就來了……坐吧。”慕窈臉上笑意不減，隨口說了一句，便將手中翻花繩遞到太夫人面前。
蕭太夫人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卻是沒再翻過去花樣。
“罷了罷了，輸給你這丫頭了，那套珍珠頭面便給了你。”
慕窈親暱地挽住她手臂，“婆母對我最好了。”
“你呀，好了，還有外人在。”
兩人之間的互動，讓謝青鸞放在膝上的手緊了緊。
見她神情不自然。
蕭太夫人暗自示意方媽媽一眼。
隨着方媽媽揮手，留下的也都是心腹。
“燕夫人今日來，是有什麼事？”
對上女子姣好的容顏，謝青鸞徹底壓抑不住怒火，蹭的一下便站起了身。
“蕭鈺！你還在我面前裝什麼！不是早就清楚，燕雲就是燕雲辰了嗎！”
見她直接將事情挑破。
蕭太夫人脣角笑意非但沒有落下，反而更深了些，“所以呢，這些年，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謝青鸞一愣，倒是沒想到眼前人會直接承認。
一想到昨日燕雲辰對她的態度。
謝青鸞氣得揚手。
慕窈眸色一冷，不等她手落下一寸，上前便是一個巴掌，將人狠狠打倒在地！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母親動手！”
“謝小姐，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無論怎麼論，你也只能算個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