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雖然我距離蘇貴妃不近,但她身上香料實在是濃郁,其中的確有一味能讓女子長久不孕的香料。”
“這香料難得,一般人是捨不得用的。”
至於慕窈爲何知曉。
實在是因爲她母親房中的制香暗室中,有這麼一味。
而這種有傷女子身體的香料,母親早已在那暗室放香料的格子中放了紙條。
每一個,都有所標註。
“我母親製作香料的地方,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塊,香氣濃郁,是雲國不曾有的。”
“只稍稍加一點點,就足以讓女子終生不孕。”
“但其中的副作用,是能讓女子肌膚容光煥發,身姿纖弱,用上十幾年,便可肌膚帶起淡香。”
慕窈一字一句說出口。
蕭皇后臉色從驚異逐漸轉變成了可笑。
她眼眶微紅,下意識朝自己小腹處捂去。
孫姑姑也紅着眼上前:“娘娘,您莫要傷懷啊。”
蕭皇后咬了咬脣,朝着孫姑姑使了個眼色。
孫姑姑立即讓旁人退下。
“阿暖,你可知我第一個孩子,是被誰所害?”
慕窈心中早有猜想,視線對上蕭皇后眼中怨恨和可笑,心中也泛起波瀾。
爲人子女,或可明白母親失去孩子的難受。
尤其慕窈知曉,蕭皇后至今沒有孩子,便是因爲那次小產。
“娘娘,是蘇貴妃嗎?”
蕭皇后深吸一口氣,眼底狠意轉化成可笑。
像是在爲蘇貴妃看不清而悲傷,抑或譏諷。
“是她。”
“只可惜,我們都怨錯了人。”
這句話直到出宮,都一直圍繞在慕窈耳畔。
馬車上,燕潯見她皺着眉魂不守舍的樣子,伸手將人抱入懷中。
這般動作,也讓慕窈回過神。
“王爺?”
燕潯順勢攏了攏她兩邊髮絲:“想什麼怎麼出神?”
見掙脫不開,慕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
“太子養在皇后膝下,後宮便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大臣們進言,皇上也不着急嗎?”
雖說皇上正值壯年,又剛剛登基沒多久。
可皇宮裏除了太子之外,便再無旁的子嗣。
也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阿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燕潯將人抱好,順勢拿起她愛吃的雲泥酥放到她手中。
這舉動,不知道的還以爲慕窈是什麼三歲小孩。
她點了點頭:“王爺是不是知道什麼?”
說罷,咬了一口雲泥酥,只覺得口齒間都被香甜之氣沾滿,心中苦悶也消散了幾分。
“知道的不多,不過阿暖好奇我便告訴你。”
“蘇家算不得什麼高官,如今更沒京中其他家族昌盛,可到底跟蕭家是有所牽連的,在一些老臣新臣中都能說得上話。”
“而皇后娘娘,是蕭家女。”
“如今已經立下了太子,皇上自然沒那麼多心思,抑或者說,皇帝如今不願讓後宮衆人懷孕。”
最後一句話,燕潯是壓低聲音,貼着慕窈耳邊說的。
一個皇帝,居然不想讓嬪妃懷孕?
這……是什麼道理?
“難不成有什麼隱疾?”
燕潯挑了挑眉,笑着將人放回對面位置。
“或許吧,但誰知道呢?”
見他這麼說,慕窈嘟了嘟嘴:“你最好也是不知道,不然不告訴我,小心我生氣!”
燕潯被她這樣子可愛到,上手捏了捏她臉頰。
“感覺還要養得胖一些……常青,去醉香樓吃烤鴨。”
外面正趕馬車的常青一愣:“啊?”
“啊什麼啊,快些去!”
燕潯冷聲一出,常青立即趕馬車朝醉香樓而去。
慕窈還在意外常青怎麼這個反應時,馬車很快抵達醉香樓附近。
外面喧鬧聲傳入馬車。
不等慕窈掀開簾子查看,燕潯便先一步下了馬車,朝她伸手。
等她從馬車上下來,看着面前掛着嫣紅燈籠,多是男子往來的場所,嘴角狠狠一抽。
她扭頭:“楚王爺帶你新婚夫人來青樓?”
燕潯眨眨眼,笑着牽起她的手。
“醉香樓的烤鴨一絕,旁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王妃想不想吃?”
慕窈從不委屈自己的口腹之慾。
見他都稱讚這家的烤鴨,她也起了幾分好奇。
“好,你請客。”
燕潯輕笑點頭,牽着她朝另一個門走去。
門口守着的小廝歡歡喜喜迎上來,在瞧見居然是昨日才成婚的楚王兩人,多少有些錯愕。
“三只烤鴨。”
小廝接過銀子後,才後知後覺,立即讓人帶兩位貴客上樓。
他則拿着銀子急匆匆去前院找芳媽媽。
許是楚王名頭在外,三只片好的烤鴨很快便被端進了包廂內。
慕窈還點了些別的。
“這家的奶羹如何?”
她猶豫不決,扭頭詢問旁邊正幫她卷烤鴨的燕潯。
“還不錯,不過比舅母的手藝差了點。”
聞言,慕窈還是點了一份。
燕潯則將卷好的烤鴨遞到慕窈脣邊,“慢點吃。”
“嗯!”
慕窈咬了一口,雙眼蹭地一亮,顯然這味道她是真的滿意。
小廝則驚異地看着這一幕,放下東西后便急匆匆出了門。
一眼瞧見走來的芳媽媽,拉着人不吐不快:“芳媽媽,您猜我瞧見啥了?”
芳媽媽不同別家老鴇一般身姿纖弱,她倒是十分豐潤,卻並不讓人覺得油膩。
額間描着一朵蘭花印,倒襯托出幾分清新脫俗。
“瞧見什麼了?”
小廝嚥了嚥唾沫:“楚王爺居然親自給楚王妃卷鴨卷,不是說楚王並不疼愛楚王妃嗎?”
芳媽媽手中圓扇在小廝額間拍了拍:“哪裏聽來的消息,咱們這位王爺,可是恨不得將王妃護在手心裏。”
“行了,安排的可是清幽閣?”
小廝臉色瞬間認真起來:“都是按照媽媽的安排,專門引去了清幽閣。”
“嗯,讓底下的人都閉上嘴,莫要讓旁人注意到楚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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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應下,拿着托盤離開。
芳媽媽這才扭着腰肢,端着手中酒壺敲響了清幽閣的門。
“進。”
芳媽媽衝着常青眨了眨眼睛,緩步進門後朝兩人行禮。
“奴家芳箬,見過楚王爺,楚王妃。”
慕窈好奇地看了眼掌管醉香樓的芳媽媽,總覺得這面相似乎有幾分熟悉。
“人可來了?”
燕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慕窈疑惑歪頭。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