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這種狗東西!”賀嬌水蔥似的指頭快戳到周景瑞的臉上,忿忿地說,“虧得平日人前一副人模狗樣,背地裏居然幹這種不要臉的事!”
雲知渺拍撫着懷中啜泣哆嗦的雲輕宛,睨着地下昏死的周景瑞,眉頭深蹙。
原書中,周景瑞渣歸渣,好歹是個體面人,在那些和雲輕宛糾糾纏纏虐來虐去的感情線裏,即便有那種強制愛的橋段,也每每是看見了雲輕宛的眼淚,就拂袖停手。
可今天,周景瑞明顯是來真的。
他難道不知道,他和雲輕宛各有婚約,這樣做無疑將雲輕宛毀了嗎?
雲知渺對他的唾棄又更深一層,這男主人設全崩了啊,連霸王硬上弓的事都能做得出來,簡直噁心透了。
那邊,賀嬌乘着周景瑞昏迷,大耳刮子噼裏啪啦甩個不停,手打累了又不解氣地踩幾腳,嘴裏罵着:“就你這樣的渣滓,還皇子呢,我呸!”
“賀姐姐,樓肆有女子用的衣衫嗎?”
賀嬌停了動作,忙不迭點頭:“有的有的,我去叫人取來。”
她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抱着一套嶄新的衣裙回來,兩人扶着雲輕宛回到原先的廂房換了衣衫,又匆匆叫人趕來馬車。
回府的路上,雲輕宛一直在顫抖,眼淚一顆一顆地掉,瑟縮着身子閉眼躺在雲知渺膝上。
賀嬌欲言又止,想了半晌不知怎麼開口安慰,只好一個勁罵周景瑞,一會兒說他是泥潭裏的癩蛤蟆,一會兒又說是茅坑裏的蛆、豬糞糊了腦子的腌臢貨,一句比一句難聽。
雲輕宛一句話也沒有說,眼淚將雲知渺膝上的衣料暈開一片溼漉。
兩人知她被嚇着了,便只默默陪着沒有說話。待到了雲府門口,賀嬌幫着一同把人送回暮珍苑,才坐車離開。
雲輕宛靠在塌邊雙目無神,只是發呆般盯着地面,脣色白得厲害。
佩蘭見狀心起焦急,又不敢開口問,只得去問雲知渺:“二小姐……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不過出了一趟門,回來怎如失了魂似的?”
“她……”雲知渺抿着脣瓣,不知怎麼開口,再說一遍無疑是再刺激雲輕宛一遍。
“佩蘭,我想沐浴。”雲輕宛忽然說了話,聲音透着沙啞。
佩蘭忙不迭應下,去準備沐浴的熱水,待得婢女們將浴桶擡進屋子,門窗閉合上,屋中只留下了雲知渺和佩蘭。
雲輕宛顫抖着解開衣衫,整個人泡進了熱水,霧氣無孔不入地將她包裹,她卻依然覺得渾身發冷。
鎖骨處一大片紅痕格外顯眼,佩蘭驚恐地捂住了嘴,眼見雲輕宛緊咬着脣瓣,拿着搓條一下又一下擦着身子,力道大的能把皮搓下來。
“小姐!這樣怎受得住!”佩蘭撲到浴桶邊,按住她的手搖頭,女子肌膚本就嬌嫩,大力搓洗幾道下來,皮上更是紅得觸目驚心。
雲輕宛置若罔聞,搓條被搶走,便用手不斷捧過水澆洗搓磨被觸碰過的每一個地方,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洗掉那些令人噁心的痕跡。
水換了一道又一道,至洗了整整三遍,雲輕宛才脫力地滑進浴桶,被佩蘭和雲知渺撈起來擦乾塞進被褥。
夜已深,雲知渺便歇在了暮珍苑陪她,她將被子裹得緊緊,卻還忍不住打抖。
雲知渺知這時候開解也無用,吹了燈靜靜陪着她,直至窗外的蟲鳴拉長,暮色濃重如墨,才眼皮打架着睡去。
第二日早起時,雲輕宛還縮着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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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知渺默默嘆了口氣,交代佩蘭照顧好她,回了清籬苑換洗衣物。
“小姐如今和大小姐感情越發好了呢,昨日才同去了赴賀家小姐的約,夜裏還要同榻說悄悄話。”淮竹笑着打趣,趁着日頭正好,又同芸竹一道搬了好些東西到外頭曬。
雲知渺托腮嘆氣,沒有作答,曉兒正提着一籃子鮮果進來,一蹦一跳,嘴裏還啃着一個。
青竹見曉兒肩上沾了紅紙屑,便問她從哪兒回來,曉兒拍掉肩頭的東西,將口中的果子嚥下去道:“方才紅葉姑姑說,莊子上送來的新摘的果子,喚我去拿小姐的份例,門外路過喜隊迎親,我便站着看了會兒熱鬧,許是那時候沾上的鞭炮屑。”
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曉兒噗嗤笑了一聲:“你們猜猜是哪家迎親的隊伍?”
鈴竹眨巴着大眼睛:“是哪家?”
“三皇子迎宋家小姐的隊伍呀!”曉兒道,“果真是十里紅妝,那花轎上都綁了金球,怕是比宮裏娘娘都氣派。過不三皇子可好笑了,騎在馬上拉長了臉,好似不是娶親是送葬,頭上還腫了老大一塊,貼着巴掌大的繃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