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娘子的關心,賀錦年這如同亂麻一般的心,總算順了一些。
但,他還是心有不甘。
因爲,憑什麼大家都是娘子夫君,他裴言就能隨時跟娘子待在一起,甚至有時候,兩人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方筱小給他再次把了把脈,確定沒什麼大礙以後,叮囑了兩句。
“身體恢復得蠻快,再過幾天,就能活蹦亂跳。”
正當時。
刺客從院牆上跳了下來,神情慌張,面色發青,一副極爲緊張模樣。
他快步來到二人跟前。
“小人拜見提刑司賀大人,請大人救人一命!”
刺客沒有絲毫遲疑,便將知府從客棧抓走的李家老弱婦孺,即將問斬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他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雖說面前的大人,曾在長樂縣抓了縣令,爲民請命。
可那一切都是聽人說的,保不齊這大人聽到是知府後,怕惹事而推脫。
賀錦年聞言,神情越發凝重,聲音更是夾雜滿腔怒火。
“狗知府,竟然敢爲一己之私,隨意殺害百姓,本官從未見過如此惡毒之人。”
“你放心,本官即可便去那府隱將其拿下,替那李家翻案!”
說到這裏,他旋即望向身旁娘子。
要知道,剛剛刺客可是說,娘子也被狗官陷害並且通緝。
“娘子莫擔心,只要有夫君我在,定是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我這就啓程前往知府衙門。”
本來還挺覺得爽,認爲馬上就能洗脫冤屈的方筱小,卻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以賀錦年現在的身份,就算去往知府衙門,恐怕那知府會以冒牌提刑司爲由,將他收監起來,待到處理完李家人後,再以查清賀錦年身份,來個負荊請罪。
這樣一來,就算到時候賀錦年再想替李家翻案,人都死了,死無對證,也很難處理知府。
對於這樣的權謀,她曾經在電視上看過。
那就是乾隆下江南,裏面就有過這樣類似的事情。
“先別急,我們得從長計議。”
方筱小趕忙出言勸阻賀錦年。
刺客不明白爲何,焦急的問道。
“方娘子,你這是何意,這人都要被問斬了,還從長什麼計什麼議!”
面對對方的如此急躁的質問,方筱小搖了搖頭,緩聲道。
“凡事不要急着下定論。”
“試問一下,現在知府最在意的事情是什麼?”
“再想想,從我們一羣人被抓進大牢起,都過了小半個月,爲什麼早不處死他們,晚不處死他們,偏偏在賀大人恢復後,才動手呢?”
之所以這麼說,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賀錦年中毒到底是誰下的。
起初,她有詢問過賀錦年,可卻沒有得到有用答案,只能隱約猜測到是一個女子下的毒,並描述該女子臉頰有道疤。
而有道疤的女子不多,更別說身手了得的。
那麼只有一個人,正是中毒的小滿。
再說小滿,她之所以中毒,是因爲調查知府的事情,被發現後,在逃跑過程中所中。
結合賀錦年的遭遇,二人所中的毒都是同一種,只不過一個淺一點,一個深一點。
思即此。
方筱小再次開口道。
“錦年,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你得仔細回答,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
見她神情如此嚴肅,賀錦年也不敢多做任何辯駁,只得一五一十回答。
方筱小問的也不是什麼特別隱晦問題。
她是知道賀錦年此次來江南省的任務——查詢太子下落。
將心中問題問出,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方筱小這才說道。
“事情我大概已經猜得十有八九……”
二人聽得有些雲裏霧裏,不太明白。
見他們如此,只好將心中答案告訴衆人。
待到解釋一番後,賀錦年聽得心頭一顫。
若是方纔衝動,跟隨刺客前往,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思即此。
他旋即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一下被娘子的話,弄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方筱小想了一會兒,旋即道。
“我們得從長計議,錦年你先跟隨刺客到駐軍那裏,亮明身份,和駐軍將領說你奉旨辦事,需要他們幫助。”
“緊接着,再讓人八百里加急到京都,將將江南省所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報給陛下,讓他定奪此次事件,並下一道聖旨過來……”
她不急不緩,把事情處理方案說出。
讓賀錦年先去駐軍那裏,而不是直接救人,目的是先獲得身份認可。
再八百里加急趕往京都城彙報,那也是爲了讓皇上能夠知曉江南省知府是如何在此作威作福……
聽着她的安排,二人皆是一陣驚詫。
在賀錦年看來,娘子簡直就是神人,完全超出了尋常人的思考範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準確安排,簡直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刺客此時心中對面前的方筱小,更是欽佩不已,甚至覺得這位女子,堪比當朝一品丞相。
兩人立刻起身恭維。
“我這就按照娘子所言去辦!”
“小的願意隨同賀大人前往,並捨命保護大人沿途安危。”
目送兩人離開。
方筱小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現在是在賭,賭那狗官不會立刻斬殺李家之人。
可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選擇了最危險的方案。
那就是以身入局,拖住狗官的行刑時間。
正當時。
裴言再次出現。
他面色陰冷,語氣不善。
“你藏得還挺深,竟是連我都差點誤以爲,你只不過是一個愛財之人。”
看到來人後,方筱小並未搭理他的話語,而是說道。
“藏不藏的深,你知不知道,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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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做了自己認爲對的事情,如果你只是想要說些風涼話,那還麻煩等我活着回來再說吧!”
她不是不想搭理對方,而只不過是現在得趕緊前往刑場救人。
再說,裴言的話又有何用,不過只是小人嫉妒君子罷了。
裴言本來還想再多言幾句,卻被她的話給硬生生嚥了回去。
自是驕傲的他,此時也不再多言。
“你接下來,想要去做什麼?”
半晌,他還是問出來心中疑惑。
在心裏,總覺得她還有事情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