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窈看向他,眼裏夾雜着幾分意味深長。
“你的意思,這些東西,是專門只給我們吃的?”
侍從眼底有一瞬的慌亂,低頭快速收拾地上散落的糕點。
“嚷嚷什麼,有的吃還不滿足,我看你真是活該!”
侍從呸了一聲,拎着食盒急匆匆離開。
不過一個時辰,慕窈便感覺之前拿糕點的手心開始發癢,展開手便是通紅一片。
她咬着牙攥了攥手心,瘙癢的感覺卻沒有絲毫減少。
見狀。
她視線落在外面放着的白瓷碗上,用力拿起打碎,劃破掌心。
血在掌心蔓延,瘙癢的感覺才消散幾分。
慕窈扯下一小塊袖子,將手掌心包了起來。
“啊!好癢!好癢啊!”
隔壁,藍月英的聲音在此時傳來。
慕窈包紮好手扭頭望去,依稀可見她脖頸間起了不少紅色疙瘩,這些疙瘩逐漸蔓延到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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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張臉也肉眼可見迅速泛紅。
“好癢!好癢!”
藍月英痛苦地哀嚎出聲,下意識伸手朝脖頸和臉頰上抓撓。
不過幾下,便開始泛紅,甚至已然有破血的徵兆!
“藍月英,別抓了!”
慕窈蹙眉喊道,見她沒聽到,只能探頭朝外面喊道:“來人啊!來人!出事了!出事了!”
接連喊了好幾聲,外面卻始終沒有腳步聲傳來。
像是刻意被人調走了一樣。
想到之前那侍從拿來的東西,慕窈意識到藍月英這模樣,本該是她要遭受的。
想了想,她還是將那包裹裏夾的一瓶解毒丸,拿出一顆扔進了藍月英面前的水碗裏。
“藍月英,你再繼續抓下去就要毀容了!還是用那水碗裏的水洗洗看!”
她衝着對面喊着。
藍月英似是聽到了毀容二字,這才清醒了些。
想了想,快步挪動過去,雙手沾着水碗裏的水便朝身上瘙癢難耐的地方抹去。
臉上被她抓破的地方,在沾染了水後,疼得她痛呼出聲。
但在感覺到瘙癢感真的減了幾分後,這才鬆了口氣。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聽着藍月英虛脫的嚀喃聲,慕窈抿了抿脣並未說話。
而將目光朝外面投去。
果然,隨着牢房內安靜後,外面才傳來零散的腳步聲。
“吵什麼吵!”
慕窈迅速在臉上打了兩巴掌,看起來紅腫腫脹。
低着頭,伸手用力地去夠外面放着的水碗。
“水,水!水能止癢……”
她故作癲狂的樣子,朝着水碗伸手。
敏銳地感覺到,對方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奇了怪了。”
侍從低聲嚀喃一句,見慕窈手即將夠到水盆,當即便擡腳直接將水碗打飛了出去!
“幹什麼!嚷嚷什麼!”
“別以爲這裏還是你們府邸,如今你們可是階下囚,少在這裏給小爺弄亂七八糟的事情!”
“今天你們別想喝水了!”
獄卒說完,朝着兩人臉上打量了眼,這才轉身快步離開。
臨走前,慕窈自然裝作一副身體難掩瘙癢的感覺,等到人徹底走遠後,纔將手放了下來。
心中也清明瞭許多。
“慕窈,你,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藍月英此時恢復了些力氣,自然將慕窈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裏。
“東西是宮裏賞賜的,有什麼問題也是有人存心的。”
她不緊不慢吐出一句話,腦海裏緩緩浮現出兩張臉。
淑榮公主和太后……
若是猜測得不錯的話,今日送來的那些東西里都被放了癢癢粉,這東西但凡沾染一點。
若不將毒血放出,會越來越厲害。
想到這裏,她看了眼藍月英。
見她臉上症狀消退,便知是解毒丸的功勞。
慕窈回到草牀前,將解毒丸吃下後,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手掌上的傷口。
這個傷口必須存在,不然,沒辦法解釋她爲什麼症狀會輕。
外面。
謝睨帶着人探查的時候,藍府也沒閒着。
畢竟曾是江南商賈,所認識的人自然多。
調查桃花粉的事情,自然也比謝睨要更快一點。
藍老爺子坐在前廳,喝着茶神情晦暗不明。
“如何了?”
藍宸快步走近,便聽蘇柔這一聲詢問。
“找到了,忠肅侯府的確買過一些桃花粉,但那點絕不可能剩下那麼多,我又一番威逼利佑,對方纔想起來,當日除了忠肅侯府採買的人之外,還有一人買過桃花粉。”
“誰?”
藍傲軒激動起身,看向二兒子,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
“那人說是慕家的人,我聽着描述拿出了慕陽的畫像,果真是她!”
“我因此還去別處調查,意外從竹香閣那邊得了個消息,慕陽進京前一日,曾在竹香閣同淑榮公主見過一面。”
“這是竹香閣後院看門小廝想起來的,說兩人見面時都戴着兜帽,若不是那日大風,怕是看不出是誰。”
藍宸一口氣將調查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便落座連着喝了好大一碗茶水。
“所以,這件事從慕君恆一家來京城前,就已經謀劃了?”
蘇柔咬了咬牙,眼底滿是震驚。
怎麼都沒想到,淑榮公主竟是這般表裏不一的人。
“母親可別忘了,之前傳言淑榮公主同楚王有婚約的事情,聽聞當初楚王外祖親自進宮哀求先帝取消婚約。”
“這件事當時鬧了好大的笑話,太后是擔心這件事對淑榮公主名聲不利,這才找了藉口將人帶去禮佛。”
藍曦也將最近打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一雙眸子如同寒冰,看得人心寒。
一時間,前廳格外靜默。
好半晌,還是藍老爺子率先開了口。
“宸兒,你且將今日那些人保護好,他日說不準能派上用場,曦兒,你去振國將軍府一趟,問問那湯嵐慕家一家人的下落。”
如今有了人證,慕陽這個人,他們是必須拿在手裏的!
不管她是否會供出淑榮公主,至少她買桃花粉的事情,也足夠爲慕窈洗清一半嫌疑。
至於另一半,就要看阿暖自己了。
與此同時,皇宮御書房門外。
燕潯一改往日懶散模樣,脫了外袍便徑直跪在了青石磚上。
這架勢,倒是將帶路的李公公給嚇了一跳!
“哎喲!王爺,您,您這是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