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夫人第一次瞧見自家兒子如此神情,深知若是慕窈真的在皇宮裏出了事情。
怕是這天下都要亂了。
“閒來無事,本夫人近日也去皇宮裏遛達兩圈,免得那老毒婦忘了我。”
蕭太夫人起身,抖了抖身子,揚着下巴趾高氣揚地離了院子。
走遠了還能聽到院外,蕭太夫人傳來的聲音。
“走,給本夫人選一套好頭面的衣衫,明日進宮,本夫人可要豔壓那個老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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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母親這般孩子氣的話,燕潯笑着搖了搖頭。
母親跟太后鬥了一輩子,兩人見面自然是分毫不讓的。
若是沒了場面,母親每每回來都要悶在屋裏鬱悶好幾日。
“常青,你按照之前的安排,跟慕家和藍家留的人提個醒。”
“記得明後日,得了消息,就將消息散播出去,也好讓咱們這大皇宮裏的腌臢事,好好地抖摟個清楚乾淨。”
常青面帶笑意,立即轉身離開。
此時,天色暗沉。
壽康宮內,一個下午時送進來的木桶突然有了響動。
慕窈從木桶裏悠悠轉醒,隨即,在丫鬟的帶領下,進了公主所居住的偏殿暗室。
“麻煩姑娘去找皇后娘娘。”
慕窈拉着人低聲說着。
小宮女點了點頭,這才關上了暗室的門,迅速離開。
慕窈則點燃起牆上蠟燭,在這暗室內看了起來。
想到那日跟皇后所籌謀的話,她仔細檢查起暗室裏的櫃子。
在找到最後一格的時候。
便找到了想要的。
慕窈立即將東西摺疊好,藏到了裏衣裏,這纔將目光投向旁邊放着的鐵鏈。
鐵鏈旁的小木桌上,沾染着一些乾涸血液,散發着淡淡的腥味。
瞧着,像是沒多久之前剛死了人。
慕窈不緊不慢靠近,將蠟燭放回燭臺上,隨意撿起一個鐵鏈,回想了那日贈藥時。
同蕭皇后一同計劃的事情。
那時,她便想到了破局之法,以及一勞永逸的辦法。
便是僞造劫獄!
她當時便問蕭皇后,是否知曉壽康宮中有暗室。
有了蕭皇后的助力,她才能這麼順利地來到宮中,藏在這裏。
人人都以爲,蕭皇后性子溫潤,是個不會下狠手的皇后。
連如今的太后也以爲,蕭皇后性子軟弱。
便覺得,這壽康宮裏都是她的人。
實際上,早就漏成了個篩子!
蕭皇后對太后不滿已久,一直找不到好的藉口,弄出點事情,好拿回一直被太后扣押在手裏的鳳印。
而皇帝,想要的是太后掌握在手中的那些老臣名冊。
名冊上記錄的,便是那些老臣的把柄。
也有爲什麼當初太后不過是個下等妃子,卻能在各方老臣託舉之下,成爲太后的原因!
而慕窈方纔找的東西,便是那名冊存放的地址。
回想結束,慕窈看了眼桌上放着的東西。
拿起鞭子,撕了身上布頭塞進嘴裏,朝着身上揚鞭。
每一下,都冒出血珠來!
甚至,還在各處手臂上都打了鞭痕。
這才渾身冒汗,將口中布條吐出,給自己雙手扣上鐵鏈,跪坐在牆角。
看起來格外悽慘狼狽。
“快了。”
她勾脣低喃,深呼吸強忍身上疼痛。
蕭皇后那邊得了消息,眼底閃過一抹不忍,但還是吩咐身邊人,儘快將消息傳遞到蕭太夫人耳中。
一切,只等待蕭太夫人在宮中鬧開,她也好藉此搜宮。
也能順理成章的,堵住那些老臣的嘴!
次日一早,蕭太夫人便以探病爲由,直奔淑榮公主偏殿。
她一向跟太后不合,自然是橫衝直撞。
太后得知消息時,嚇得直接從榻上起了身。
“淑榮那邊如何?若是讓那老潑婦知曉淑榮的病都是裝的,必然要在宮裏鬧起來!”
劉嬤嬤趕緊幫着穿衣:“公主那邊都是咱們自己人,想必定然會將人攔住。”
而劉嬤嬤口中所謂的自己人,在見到蕭太夫人後,便是衝着太夫人暗自示意。
“讓開!還沒人敢攔本太夫人!”
蕭太夫人在門口站定,故意提高聲音,朝屋內怒斥了兩聲。
屋內果然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蕭太夫人心下冷笑,語氣故作關懷:“本太夫人憂心淑榮,你們攔着本太夫人作甚!”
“起開!本太夫人好歹也是從小看淑榮長大的,爲何淑榮中毒這些日子,你們纔來告知本太夫人!”
話落瞬間,蕭太夫人便猛地伸手。
直接將門推開。
偏亭本就不大,幾乎是一覽無餘。
自然也瞧見了急急躺下的淑榮公主!
一旁的貼身宮女,在看到蕭太夫人時,臉色順勢變得煞白,甚至連手中藥瓶都沒來得及藏起,便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蕭……蕭太夫人!”
宮女恭敬喊道。
蕭太夫人眸色一凜:“公主不是中毒昏迷?怎得本夫人倒是瞧見,公主剛躺下呢?”
聞言,宮女支支吾吾找不到什麼藉口。
牀上躺着的淑榮咬了咬牙,只能強裝鎮定,裝出昏迷不醒的樣子。
畢竟她剛纔可沒來得及吃下藥丸。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蕭太夫人眯起眼厲聲詢問,示意了眼身旁的張媽媽。
張媽媽立即上前,從宮女手中將那藥瓶拿了過來。
“這是什麼?”
蕭太夫人看了看,銳利視線冷冷地射向宮女。
宮女跪地求饒,就是不敢說出實話來。
得了消息的太后急匆匆趕了過來,一眼在瞧見蕭太夫人手裏拿的藥瓶後,險些兩眼發黑直接暈過去!
“蕭夫人!這是哀家的壽康宮,也是你能亂闖的地方!”
聽到這一聲呵斥聲,蕭太夫人冷笑着轉過頭,很是敷衍地欠了欠身:“見過太后了。”
多年不見,見她對自己還是如此不敬。
太后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放肆!”
蕭太夫人絲毫不懼,直面對上太后,面上滿是挑釁:“本夫人今日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來探望淑榮。”
“太后若真覺得本夫人不敬,咱們也可去皇上面前說一說,看看皇上究竟偏着誰!”
此話一出,太后氣勢瞬間滅了不少。
她心底知曉,跟蕭太夫人鬥了這麼多年。
她一介太后到現在沒贏過,可不就是因爲那件事留下的禍患!
“你!你簡直放肆!”太后氣得指着蕭太夫人的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