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母，你不是不能出院子嗎？”張靜茹捂着臉從地上起來，眼神慌張不敢對上張氏的雙眸。
只是她臉上覆蓋的慌張，讓張氏冷哼一聲，“怎麼，我不能出院子，你就覺得這陸家現在是你做主？”
“張靜茹，你還真跟你母親那個踐人沒什麼兩樣，如今還沒嫁到我陸家來，就這麼上趕着，怎麼，你是不將我放在眼裏了？”
張氏在方媽媽的攙扶下坐到主位上，朝着管家看了眼。
後者立即朝聚集來的奴僕揮了揮手，很快議事廳內便只剩下張氏幾人。
“張大小姐，見到主母還不跪嗎。”
管家一想到方纔張靜茹給他臉色瞧，如今便要出一口惡氣，說完就上前一步示意。
張靜茹自知理虧，跪下時卻狠狠看了眼說這話的管家。
心道：等我嫁進來，有的是辦法整治你！
柳惜音則款款走到張氏身側，恭敬行禮，“婆母恕罪，張家姐姐性子率直，也是擔憂府中無人管事，這纔想替婆母您管教一二。惜音雖覺不妥，但張家姐姐說的認真，惜音也只好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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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便將這件事盡數推到了張靜茹身上。
偏偏張靜茹還是個聽不懂的，以爲柳惜音這麼說是在幫她求情，連忙點頭，“是啊姑母，我只是擔憂府中無人管事，再傳出去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惹姑母您生氣。”
張氏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眼，猛地將茶杯摔落在地。
“張靜茹，你給我滾回張家！至於你這個踐妾！要不是因爲你，我們陸府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事！”
“若是你求不得慕家那個踐人得原諒，我隨時賣了你！”
丟下這兩句話，張氏氣憤離開。
柳惜音眼底劃過一抹恨意，越發對慕窈不滿起來。
“姑母也真是的……惜音妹妹，如今慕家那個跟楚王定下了婚約，只怕更不會待見你，你去慕府的時候可要小心點。”
張靜茹被劉情歡養的跋扈，但也是個直性子。
根本看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自然也以爲柳惜音是個好的。
“張姐姐說，慕窈跟楚王定下婚約？”
柳惜音對宮宴上的事情雖是知道的，但也只知道慕窈吐血，牽連張家和平陽侯府。
對婚約的事情，可是一概不知！
張靜茹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妹妹沒去宮宴不知道也正常，聽楚王的意思，還是他親自去向皇上求的，也不知道那慕窈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居然能有這麼好的命！”
楚王可是人中龍鳳，雖然看着嚇人。
可若是能嫁進楚王府，那擡高了多少身家！
柳惜音在確定後，險些有些站不穩。
攥着張靜茹衣袖的手也下意識收緊，引得身側人一陣驚呼，“惜音妹妹，你抓疼我了。”
柳惜音回過身，笑意勉強地鬆了手，“我只是沒想到楚王居然能看上慕家小姐，一時間有些驚訝，還請姐姐勿怪。”
張靜茹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想着姑母說的話，她也只好趕緊回家，免得再惹姑母生氣，日後不好相處。
等到人走後，柳惜音臉色才徹底垮了下來。
“憑什麼？憑什麼被我比下去的人，居然能嫁入楚王府？”
她低聲輕喃，絲毫沒察覺到從書房方向走來的陸秩。
而陸秩自然也聽到她提及慕窈和楚王，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像是結了一層冰霜，“惜音，你在說什麼？”
男人帶着怒氣的質問聲，讓柳惜音瞬間回過身，轉頭便溼了眼眶，“公子……奴家只是覺得，慕家小姐如今成了楚王妃，日後見面，怕是要對奴家有更多怨言。”
楚王妃這三個字一出來，陸秩煩躁地甩開被她抓着的衣袖。
“慕窈就是個踐人！我本以爲楚王是什麼好的，沒想到也是個色令智昏的！”
“不過是個楚王妃而已，等我拿回侯府世子的位置，她也休想在我面前囂張！”
本被他厭棄的人，如今竟成一介王妃。
日後見了還要恭敬行禮，陸秩氣的胸口悶疼！
早知道當初就該找個機會強要了那慕窈，省的現在如此煩心！
遠在酒香樓的慕窈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她下意識朝對面坐着品茶的男子望去。
正巧對方也回望過來，“我可沒在心裏說你。”
慕窈揚眉，將茶杯放下，示意青霧重新換一個，“那可說不準，畢竟我方纔說的話，王爺可一直沒給我答覆。”
方纔吃過飯，慕窈便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只是剛說出來，對面人就沉了臉。
她不過是想約法三章，不願兩人過多親近，免得日後不好分道揚鑣而已。
燕潯有什麼好生氣的？
難不成，他是真的喜歡她？慕窈想到這一點，下意識輕輕搖了搖頭。
燕潯一個武將，喜歡人想必應是能與他馳騁沙場之人，而她一個文臣之女，怕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至於過去重重，或許是特地給暗處那些人看的。
“慕窈，你是真傻，還是在這裏裝傻？”燕潯坐正，眉頭緊蹙。
頓時讓慕窈回過神，有種被他開堂審訊的感覺。
“不知王爺是指什麼？”
慕窈緩緩放下茶杯，直面對上他投來的視線，眼底多有不解。
這模樣直接將燕潯氣笑，恨不得將人抓到懷裏來，檢查檢查她的腦袋裏放着的都是什麼！
“我自然是指，我心悅你這件事，你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
慕窈拿着手帕的手一緊，雙眸直直對上他認真的雙眸，看不出一點假話的痕跡。
她心口泛起漣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慕窈，你事事周全，卻爲何唯獨對我的心意避而不見？”
“還是你覺得，我也如同那陸秩，日後會辜負你？”
慕窈沒錯過燕潯說這些話時，眼底一閃而逝的受傷。
她張了張嘴，腦海裏卻一團漿糊，若以前重重都是她以爲的做戲，可如今瞧着對方眼底認真無奈的神情，竟說不出半點規整的話！
就在她想要開口時，酒樓包間外傳來王叔的聲音。
“小姐，平陽侯府柳侍妾跪在慕府門口，求小姐手下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