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層高至少有五層……
每一層都是上百個籠子。
裏面的人多數都面黃肌瘦，有些甚至早已歪倒在一旁沒了聲息。
而他們這一行人，便是下一批要被關進籠子裏任人宰割的“狗”！
“看見了吧，老老實實的下去，你們還能多吃點東西，好好活着。”
管事的人冷笑一聲，揚起手中鞭子威脅幾人。
燕潯看了看周圍，那些巡邏的侍衛正虎視眈眈看着他們。
這時候反抗，只會給自己招惹來麻煩！
“我，我知道了。”燕潯佯裝怯懦地點頭應下，目光飢渴地朝一旁放着食物的地方望去。
管事得見他這樣，眼裏是止不住的嘲諷。
“得了，乖乖聽話有的是吃的。”
管事得朝一旁示意一眼，對方轉身拿了個燒雞腿遞到燕潯面前。
“吃吧。”
看着被扔在滿是血污地上的燒雞腿，燕潯垂下的眸中閃過一絲凌厲。
他能感覺到這幾人正盯着他。
便是試探，他究竟是不是流民。
餓了很長時間的人，怎麼會在乎這點血腥？
“謝謝謝謝！”燕潯感激涕零的撿起，便將雞腿朝嘴裏塞了進去。
見他吃的狼吞虎嚥，管事的戒心才徹底散去。
“這幾個看着身強體壯，帶去下邊的籠子，跟那個不聽話的關在一起，讓那個不聽話的看看聽話的有什麼好處！”
“是。”
侍衛拿着鞭子驅趕幾人，一直踩着樓梯抵達最底下。
而最底下的空地上擺放着一個兩人高的煉丹爐，煉丹爐前坐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周圍幾個道童則往那煉丹爐裏放着東西。
而鮮血更是一桶一桶的添進去。
燕潯多看了幾眼，瞧着那道士閉着眼在煉丹爐面前振振有詞，心下嘲弄。
若是這些有用，先帝也就不會死了！
“看什麼！還不趕緊進去！”
燕潯被人猛地一推，險些跌在籠中。
最下一層的燭火併不像其他的層那麼刺眼，許是這道士的吩咐。
不過……
他視線落在牢籠中另一個人身上，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幾分揶揄：“怪不得這麼久沒收到你的消息，原來是被困在了這裏。”
聽到熟悉聲音的胥野睜開眼，在看見一張陌生的臉時。
他眼底閃過一瞬錯愕，隨後又恢復正常：“你混進來的？”
作爲交手過多年的人，怎麼會覺察不出對方？
“嗯，看看什麼情況，沒想到是這樣……”
胥野撐着下巴嘲弄一笑：“要不說你們雲國人還是心狠，我們安國可做不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
這話說的讓人無法反駁。
燕潯扭過頭扯遠話題：“你進來多久？佈防什麼的都查的怎麼樣？”
“守衛很森嚴，這麼多人沒辦法一次性帶走，只能我們先出去……這老道士就是煉那個什麼長生藥丸的。”
“是個陰險的，每日還要女子……”
後面的話胥野沒說下去，但光是看他臉上表情就知是什麼。
“道士暫時不能殺，咱們先製造混亂出去。”
燕潯眉頭緊蹙，眼神暗自打量周圍。
正想着要怎麼製造混亂呢，就有人提着桶走了過來。
幾人交匯眼神，趁着老道士帶着人離開的間隙。
直接將那幾人拽了過來，拿了鑰匙換了衣服代替他們身份。
那幾人直到死都沒能反應過來，這幾人武功居然這麼厲害！
也可能是因爲平靜的日子過得久了。
畢竟不周山存在這麼久，最近才發現。
“我去找兩個人……”
燕潯轉頭就要走，被胥野低聲喊住。
“不必去找了，三日前他們被扔了進去。”
胥野明白他要找的是誰，眼底也閃過一抹痛苦。
當時他剛被抓進來，眼睜睜看着那老道士說奉命將人扔進煉丹爐。
“我三天前被抓進來的時候，人剛扔進去，我來不及將人救下來……”
“那老道士說，是奉命而爲。”
胥野閉了閉眼，那痛苦的喊叫聲至今在耳邊迴盪。
燕潯整個人呆愣在原地，沒想到馬上就能讓阿暖看到希望，可希望卻又一次磨滅。
“爲什麼？”
“皇帝急需新藥，老道士便提出以人獻祭，率先選的就是瘋癲的慕和以及楚王妃有些神志不清的母親。”
說到這裏，胥野話語一頓，看向燕潯的目光中隱忍着對這裏的怒意。
“其實，死了纔好，纔算是解脫。”
“非人的折磨和對女子的羞辱，不如死了好。”
更深的話，胥野不想說。
也不願意讓燕潯告訴慕窈。
可燕潯多聰明，從他的只言片語中便能猜測到幾分。
“狗皇帝！”他咬着牙，憤恨的從口中擠出兩個字。
……
京城。
蘭城流言在京中肆虐，再加上所謂的長生藥丸的事情。
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謝睨也在朝堂上通報近日有不少人失蹤，這下，更是讓羣臣激憤。
紛紛叫嚷，勢必要將這等兇殘之人找出。
但他們暗自看向的，全是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
雲帝被吵的不耐煩，也不知怎麼了，沒壓制住脾氣衝着衆人怒吼：“閉嘴！”
這一下，勤政殿中瞬間鴉雀無聲。
姜老將軍左看看右看看，上前一步大膽開口：“皇上，京中流傳所謂的長生藥丸乃進獻到了宮中……”
李公公嚇得打了個嗝，瞬間捂嘴。
可這細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氛圍下顯得尤爲突兀。
不少人捕捉到李公公的反應，心裏開始對京中流言所傳有了定數。
“皇上，不知這藥丸是否是給了宮中哪位娘娘，還是說……是皇上您服用呢？”
姜老將軍的大膽直言，引得殿中喧譁一片！
他們嚇得後退一步，生怕被遷怒。
雲帝眼中怒火中燒，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姜老將軍，你這是在質問朕？”
“覺得朕是那等危害百姓的暴君嗎！”
瞬間，殿中嘩啦啦跪了一片。
唯獨姜老將軍、蘇老將軍謝睨一黨直挺挺站着。
見他們如此，雲帝眼中殺意藏不住：“當殿質問，你們莫不是想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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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哥這話說的，論謀逆，誰能比得過你？”
男子突兀聲音從殿外傳來。
本盛怒的雲帝在看見踏步進門的人是誰後，眼瞳驟然擴大。
“你怎麼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