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劉氏臉色鐵青，這話叫她如何回答，這不就是在暗諷自己該被賣去青樓嗎？
這該死的老太婆，一張嘴竟然比明瀲還要毒，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她的眼神和淬了毒一般陰狠的盯着老太太和明瀲，心中想過無數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將他們二人殺死，但現在一個也辦不到。
“怎樣，明夫人還是不願意跪嗎？”
老太太還在施壓，雙眸眯起似笑非笑的盯着明劉氏：“明夫人久久不回答，莫非是在不認同老身對狐妹子的處理方法？還是說，明夫人覺得狐妹子就算爬牀，只要能當上主母也能狐假虎威？”
一番話連敲帶打，只差直說明劉氏就是那個勾飲主子的狐妹子，旁邊的丫鬟小廝們一個站的比一個遠，她們都聽明白了老太太是在暗諷自家夫人。
只怕今日明府在場之人，事後一個都沒有好下場，因爲他們見證了當家主母如此羞恥的一面。
想不到最先按耐不住的是明瑤，她不傻，聽得出來老太太一字一句都是在罵自家孃親。明瑤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在老太太再次開口後終於忍不住：“強逼着官員之妻給您下跪，您這又算是什麼行爲，莫非這天子底下鎮國將軍府的人便可以爲所欲爲肆意折辱官員之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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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只是淡漠的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嫌惡：“掌嘴。”
旁邊的丫鬟一個利落的巴掌清脆的甩了過去，明瑤捂著臉不可置信：“你憑什麼打我？！我要去告訴爹爹，告訴三皇子，就算你是誥命夫人又如何，難道就能隨意當街打人嗎！”
明瑤眼中淚珠搖搖欲墜，眼角通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控訴老太太。
老太太卻是懶得理她，明顯是一句話也不想與她多說。明瀲見狀帶着笑意從老太太身側走上前方，漫不經心的解釋：“老太太是我外祖母，我是你的嫡姐，那老太太自然也是你的外祖母，長輩管教小輩天經地義，你還想頂撞不成？”
明瑤被她噎得啞口無言，平日裏明瀲的所作所爲可沒有半分姐妹情誼，說兩人是仇人也不爲過，現在明瀲卻拿姐妹來說事，豈不是存心噁心她？
她十分想反駁這只是明瀲的外祖母，和自己沒有關係。但這種說辭且不說有用沒用，從輩分禮儀上就站不住跟腳，還會被人抓住詬病。
忍了半響，明瑤恨聲說道：“即使是外祖母也不該第一次見面就讓丫鬟不由分說打孫女，這等行徑當真當得上長輩之名嗎？”
她們在這門前站了有好一會兒了，看着又像是起了爭執，一羣愛看熱鬧的人逐漸假裝不經意間圍攏過來。
平日裏深宅大院骯髒事最多，大家茶餘飯後最樂意閒談的也是達官貴人們的爭執衝突，現在明擺着有一場好戲，他們就像聞著味道的蒼蠅一般圍過來看戲。
說不準今日看到的聽到的某些事情，改天便能成爲他們飯桌上酒館裏最引以爲傲的談資。
見者有人過來，明劉氏的神情明顯焦急起來，而明瑤卻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直到明瀲再次開口。
“妹妹這話就說的離譜了，姐姐剛才不是和你解釋了嗎？外祖母是好心管教你，免得妹妹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和剛才外祖母說的那種狐妹子一樣可是會連累明家被人恥笑的。”
三言兩句，圍觀羣衆就腦補了一堆大戲，不乏有一些看懂了的和熟悉的鄰里眼神交匯時擠眉弄眼，明晃晃的帶着惡意的目光如針扎落在明瑤身上，讓她渾身刺痛。
不行，不能讓明瀲就這麼污了自己的名聲！
“姐姐，妹妹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誣陷我，你可知女兒家的名聲多重要？適才外祖母第一次見我就讓丫鬟打了我，我是怎麼惹得她老人家不快了要這麼對我？嗚嗚嗚……”
明瑤見人多了起來，眼眶瞬間一紅，決定以弱示強。她一副委屈小白兔的模樣，淚水漣漣惹人憐愛，彷彿是一朵天真單純的白蓮花。
周圍的羣衆果然被她這幅作態矇蔽，小聲說道：“莫非是這家的老太太不喜歡這個孫女，而另一個孫女就仗勢欺人？”
“看樣子是啊，據說明家的兩個女兒不合——她們本就不是一個孃親生的。大的那個的孃親早早去世了，邊上站着的就是她的嫡親外祖母，小的……”
看熱鬧的人中不乏有些真正瞭解明家的人，三言兩句間解釋了她們的關係，末了來了一句：“奇怪，以前不是傳言明家大小姐怯弱無能嗎？怎麼現在看明明是大小姐更強勢一些，莫非這就是有人撐腰的樣子？”
“嘖嘖，果真不是嫡親的閨女就這般折辱，這麼一番話說出來這丫頭還怎麼嫁出去啊，大部分人不得嫌棄？”
圍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還自以爲小聲在一旁點評明瑤的長相，讓明瑤更加記恨。
她咬著牙等着明瀲回答，等着明瀲踩進她的陷阱。敢諷刺她孃親，就等着她連同那個老太婆一起顏面掃地吧——
還未想完，明瀲故作不解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和外祖母自然是知道，才要讓丫鬟打醒你。妹妹可還記得剛才情急之下要告訴三皇子？敢問妹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是怎麼一口一個求助三皇子的？還是說妹妹已經和三皇子私相授受，這才遇到事情下意識想找他幫忙？
妹妹啊，你這是何苦呢，別怪姐姐說你，若不是祖母願意管教你，豈不是讓你走了歪路？”
明明是被明瑤無意識喊出來的人名，明瀲愣是將這件事補充的冠冕堂皇，似乎給了明瑤一巴掌她是真心實意的爲她好。
圍觀羣衆也自覺發現了來龍去脈，看向明瑤的目光格外鄙夷：“原來這大戶人家的貴女私底下連平頭百姓也不如，這種不堪的個性，怪不得老人家出手管教，若是我家的外孫女，我必須得打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