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這就去幫小姐傳話。”
青霧點頭應下,轉身便離開忠肅侯府。
這風風火火的性子,讓慕窈無奈一笑,她還想着寫封信讓青霧帶去呢。
這丫頭走的實在是快!
“那小姐,老奴先下去忙其他事了,您有什麼吩咐再喚老奴。”
慕窈點頭,目送王叔離開,這才讓凝竹將今日買的書拿過來。
仔細檢查,看看這些孤本內裏損壞的如何。
若是太脆弱,怕是要儘快找人謄抄纔行。
在她翻閱這些書籍時,青霧腳程很快地去了一趟楚王府,在得知王爺剛剛去了春香樓,猶豫一瞬後只得扭頭前往。
此時夜幕降臨,春香樓作爲京中最大的青樓,自然是掛上了緋紅燈籠。燈籠四周站着身姿嬌妹的女子,朝着路過男子揮舞手中絹帕,一顰一笑皆是嫵妹風情。
不過剛開業,便引得不少世家紈絝公子成羣結伴而來。
當然,這些公子哥們之所以會如此光明正大,實在是因爲春香樓對外說是只賣藝不賣身,但背地裏如何……怎麼會有人有銀子不賺呢。
只不過是維持表面說法而已。
青霧看了眼燈火輝煌的大門,蹙眉後,幾個閃身來到後側門,在報了名號後,內里人也給了塊紗巾,遮蓋在臉上後,才低着頭快步朝二樓包間走去。
“抱歉。”
上樓時,意外撞到一道身影,青霧並未擡眼看對方。
自然沒發現撞到的人,正是衣衫不整有些薰醉的陸秩!
陸秩眉頭緊皺多有不滿,腳步不穩扭身便想要拉人訓斥,可轉過頭才發現人早就上了樓,正朝着天字一號的包房走去。
風在此時吹起一角,也讓陸秩得以看清楚撞他的女子容顏。
慕窈身邊跟着的人,怎麼會在這裏?
青霧的樣子,陸秩記得很清楚,畢竟之後幾次跟慕窈相遇,她可沒給過自己什麼好臉色!
陸秩酒醒了大半,擡手揮開再次挽上他手臂的女子,“青蓮呢?我不是說了今日要青蓮陪我嗎!”
女子上前賠笑,面色顯然有些尷尬,“陸大公子,青蓮……青蓮今天有貴客,正在天子一號房伺候呢,您要不換個花魁娘子吧?”
天子一號房?
方纔青霧去的地方,似乎也是天字一號房。
想到這丫鬟是楚王給慕窈的,陸秩心底升起個念頭,便直接朝着樓上走去。
女子瞧他去的方向,嚇得忙伸手去拉人,“公子,公子,您的包房在這邊……”
“起開!”
陸秩見她如此攔着自己,心底積壓了許久的煩躁泄出幾分,毫不留情將人推到一邊,“滾開!再攔小爺就讓劉媽媽發賣了你!”
女子手臂磕到柱上,氣惱地瞪他一眼,也懶得繼續伺候。
“什麼東西,還真以爲自己是以前那個世子爺啊?要不是有點銀子,誰樂意搭理你!”
陸秩氣得紅眼,本想將人拽回來好好懲戒一番,就聽到天字一號房內傳來的嗤笑聲。
“王爺,慕郡主的侍女也太不懂事了些,怎麼這個時候來叨擾。”
嬉笑聲陸秩認得,都是從前圍繞在他身邊的人。
只是這一聲王爺……
陸秩咬了咬牙,緩緩朝天子一號房的方向靠近幾步,就聽到男子冰冷的聲線,“滾出去,沒看見本王有正事嗎?”
天子一號房的房門猛地被打開,青霧臉上面紗早已消失不見,神情惶恐地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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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這就離開。”
青霧剛轉身,屋內那道冰冷聲音再次傳來,“等等。”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回去之後,你應該知道怎麼跟你家小姐說吧?”
青霧眼底閃過糾結,咬了咬脣猶豫不決,眼圈微紅像是在替慕窈不值。
許是見她久久沒有答話,屋內坐在美人堆裏的身影有些動怒,茶盞直接扔到青霧腳邊,“啞巴了?”
青霧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奴婢回去後,定然不會告訴小姐,王爺在春香樓的事情。”
“嗯,滾吧。”
得了話,青霧白這着臉匆匆逃走。
而這一幕自然落入陸秩眼中,他這下能確定坐在美人堆裏的身影是誰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心底對慕窈產生的那點愧疚,還是那點不甘心,也許是在酒精作用下,陸秩咬着牙衝進天字一號房。
一眼便瞧見懶散靠在榻上的燕潯,而榻下蹲坐着春香樓名氣最鼎盛的兩大花魁,兩側矮坐上各坐着兩個公子哥,其中王家小公子,王琦也在內。
這幾個公子哥懷裏抱着的美人,早已香肩半露。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會讓人亂想。
“呦,這不是咱們曾經的陸家世子嘛,哎呀,你瞧我這記性,陸家現在可不是侯府,應該叫陸大公子。”
王琦譏諷出聲,引得其他人一陣鬨笑。
燕潯動了動身體,懶懶依靠在軟塌之上,視線緩緩落在門口男人身上,“陸大公子不請自來,是不是不太好?”
燕潯聲調懶散,卻莫名讓屋內火熱氣氛降下。
陸秩望着對方高高在上的模樣,拳頭止不住收緊,尤其在瞧見燕潯從花魁娘子手上接過剝開葡萄扔進嘴裏的模樣。
滿腔怒意再也忍受不住。
“楚王!你這樣對的起慕家郡主嗎!”
此話一出,屋內一片寂靜。
王琦一臉“你沒事吧”的眼神看向陸秩,示意坐在腿上的美人兒下去。
見燕潯神情逐漸冷下來,其他幾人忙開口怒斥起陸秩。
“陸大公子怕不是喝醉酒了吧。”
“王爺不必爲了這樣的人置氣,他肯定是腦子不好。”
這個時候提慕郡主,這不是故意掃興嘛。
再說了,陸秩有什麼身份資格提?
燕潯輕聲哼笑,絲毫沒將人放在眼裏,“陸大公子這話,是想爲慕家姑娘出頭?”
陸秩對上男人戲謔的眼神,本打起退堂鼓的心又揚了起來!
“王爺對外口口聲聲宣稱會疼愛慕郡主,如今卻留戀這風塵地,還不允許旁人告知,難不成之前一切都是王爺騙慕郡主的!”
“王爺難道就不怕傷了慕郡主的心嗎!”
陸秩義正言辭的說着,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甚至有心而發地怒吼。
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慕窈什麼孃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