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瑾炎見推門之人後,他原本緊皺的眉頭,此時瞬間舒展開,嬉笑着道。
“娘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快些坐坐,我給你倒杯茶水止止渴,然後再給你熱熱面糊糊。”
面糊糊?
方筱小頭一次聽說這麼奇怪的東西,面條就是面條,糊糊就是糊糊,哪裏整出來個面糊糊。
雖說自己是南方人,但以前沒事的時候,都會出門到處走走,旅旅遊之類,瞭解瞭解各地風土人情。
糊糊她是知道,一般都是北方纔會有。
想着可能是自己聽岔了吧,也就懶得去多做思考,反倒是笑着道。
“你們今天可有口福了,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好東西!”
龍瑾炎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太明白,什麼好東西。
反觀本趴在石桌上的慕容長清,此時眼前一亮,靈敏如同狗鼻子般,使勁嗅了嗅。
“杏花酒?”
沒錯,他鼻子絕對不會聞錯,一定是杏花酒,也唯獨只有這帶着蜂蜜清甜味道,略有青草香。
方筱小豎起大拇指,揹着竹簍看向其道。
“答對了,就是杏花酒。”
她接着道。
“沒想到,慕容長清你不僅博覽羣書,還是一個懂酒高手嘛,隔着這麼遠都能聞到我給你們帶的是什麼酒。”
慕容長清原本軟塌塌身體,此時陡然變得精神異常,對於他自己來說,杏花酒可就是自己的救命酒。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腳步生火般快速朝方筱小而來。
嘴裏說着娘子辛苦了,手上也很識趣的將竹簍裏一小罈子酒水提了出來。
方筱小還頭一次見到其做事如此積極,這可給她看得一愣一愣。
真是個嗜酒如命傢伙,自己之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問題。
她心裏腹誹兩聲,也快步跟隨着來到石桌前。
還別說,杏花酒剛開啓那瞬間,香氣撲鼻不說,一股淡淡蜂蜜幽香,甜絲絲的感覺,真是特別沁人心脾。
方筱小在現代時候,除了啤酒就是白酒,這還頭一次聞到花酒。
慕容長清快步從竈臺回來,他手裏捧着三個土碗,臉上的興奮勁,難以抑制,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多開心。
哪怕龍瑾炎也是個好酒之人,但也沒有像對方那般表現。
他在軍營之中喝得最多的是燒刀子,一種烈性酒。
烈酒在寒風凜冽的北方是戰士們最好的慰藉品。
一口下肚,渾身火辣辣的燙,腹中喉嚨處,暖暖的十分舒暢。
還有緩解一天的緊張以及疲憊。
他雖回京聽過杏花酒大名,可一直也沒有品嚐過。
本來自己是有機會能夠品嚐來着,只可惜那場變故導致未能實現。
方筱小見其身旁之人眼神閃爍些許失落感,她“咦”了一聲,本想詢問其爲何。
又忍住內心八卦感,笑着說道。
“哎,大家來走一個!”
“好!”
“嗯!”
慕容長清豪爽大笑,趕緊一碗酒下肚,深怕自己喝慢一會兒,就少喝一口。
反觀一向豪邁神經大條的龍瑾炎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一碗酒硬生生才喝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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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鮮明的反差感,方筱小再瞎也能看到。
她不動聲色,故作沒看到,從懷中拿出一張紙。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這杏花酒將會是我,你們的娘子,獨家代言。”
“以後,我們不僅僅是可以免費喝到杏花酒,還能通過它掙大錢!”
“耶耶!”
慕容長清前面的話沒聽,只顧着那句免費喝杏花酒,這是什麼概念,這就是皇帝也享受不到這樣待遇。
要知道,現在杏花酒在京都,那可謂是一酒難求。
甚至一兩杏花酒,都已經炒到天價去了,一兩酒等於一兩銀。
想想這是什麼概念,尋常人根本喝不到,就算皇帝也不能每天都能飲到。
越想越興奮,他可算是比皇帝舒服多了,最起碼在喝酒上面,完勝皇帝。
龍瑾炎發現自己失態,趕忙調整情緒,不讓所有人發現。
只可惜,他這腦袋延遲也真夠大。
方筱小早就看出他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樣子。
不過,還是先別打聽,如果龍瑾炎想告訴自己,早晚都會告訴,自己沒必要去想打聽。
一頓酒下肚。
還真別說,酒是好酒,就是三斤剛好夠三人分。
慕容長清一人獨挑大樑,喝下一斤半左右,他那不是喝酒,完全就是吞酒,一碗接一碗。
龍瑾炎酒量略大,所以一斤酒下肚,感覺也就腦袋有點眩暈,其它都還好。
至於方筱小,她可是和45度以上白酒的,這點酒精度數,豈能難得到她。
兩人搖搖晃晃各回各房,留下趴在石桌上,滿嘴哈喇子的慕容長清。
……
翌日清晨,初秋的太陽不似夏日那般灼人。
方筱小剛睜眼,就看到一雙幽怨眼神,死死盯着自己。
“哇!”
她驚呼一聲,瞬間如同觸電般,抱着棉被縮到牆角。
“你幹什麼,憑什麼進我房間,有什麼目的,我可告訴你,君子約法三章,你不能對我做什麼越軌之事!”
她可是之前就和對方簽了協議。
一,不得隨意進自己房間。
二,不得佔自己任何便宜。
三,不得趴在自己門外偷聽。(這第三條,是她上次唱水調歌頭特別加上去的。)
裴言冷眼中帶着怒意,就這麼站在牀前。
“你們怎麼可以不給我留杏花酒!”
杏花酒?
方筱小挑了挑眉頭,回憶了下昨晚事情。
她本來是在和慕容長清兩人喝酒時,跟兩人強調過,要給裴言留上二兩來着。
但是當時喝太開心,一時間沒剎住車,大家便把酒水全都喝完。
不過就是酒而已,幹嘛大早上發脾氣,大不了自己慢點去老頭那裏再拿幾斤回來便好。
舒緩了下心情,她這纔開口道。
“哦,晚上回來時候,給你帶點不就好。”
裴言一看她那輕鬆樣,頓時火冒三丈。
“你可知道杏花酒有多麼難求,那可是千金難得之物,其實你這小人物可以染着,還大言不慚說什麼給我帶點!”
要知道,杏花酒在京都,可是已經被炒到天價,哪怕他之前是宮中之人,也僅僅只是偶爾品嚐得到。
今早十分,他回來後,便聞到院中飄蕩着熟悉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