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人眉心狠狠跳了兩下，連忙叫住要離開的慕窈。
“慕小姐留步，我家小女並非是這個意思。”
慕窈轉過身，就見張大夫人扯了扯身邊站着的張靜茹，“還不趕緊給慕小姐道歉！”
張靜茹一愣，迅速朝對面站着的慕窈瞥過去一眼，不情願地扭身，“母親，我又沒說錯，我不道歉！”
看着這個被自己寵壞的大女兒，張大夫人頭一次這麼煩躁。
她都能感受到各家夫人看笑話的眼神，心底頓時升起一股怒意，狠狠掐了女兒一把，“我說的話你都敢不聽了是吧！”
張繡茹委屈嘟嘴，瞪了眼慕窈後纔不情不願道：“是我說錯了話，慕小姐別介意。”
慕窈輕咳兩聲，笑的大方，“沒事，我不介意，張大小姐說的也的確有理，我是該離開，免得惹人生厭。”
正當慕窈擡步要走時，就被張氏一把拉住。
“你說你這孩子，不過是開玩笑說了兩句，就這般認真起來了，好了，既然都跟你道了歉，你也就別放在心上，免得被人說你小心眼！”
張氏一副和事佬的做派，暗自給自家嫂嫂使了個眼色。
張大夫人立即會意，開口扯開話題，“慕小姐之前跟皇上許諾，中秋家宴時會攜夫婿來，怎麼沒瞧見？”
說着，她還朝四周看了看。
這話題一出口，方纔看完熱鬧想走的人，又紛紛停下了腳步。
“嫂嫂，你問這個作甚！”張氏裝出老好人，有些不滿的看了眼張大夫人。
慕窈瞧着兩人唱雙簧的樣子，默不作聲將衣袖從張氏手中抽了回來。
“夫婿還在忙，可能要晚點到。”
此話一出，引得衆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連張氏眼底都閃過一抹錯愕，看向慕窈的眼神中滿是打量。
“噗呲。”
一聲恥笑傳來，衆人望去便見是張繡茹。
“據我所知，之前遞給慕小姐的拜帖可都被婉拒，連我哥哥都碰了一鼻子灰，而且慕小姐近日稱病，也是不見人的，不知道你口中這位夫婿，我們可認得？”
“怕不是隨便找了個草包，想要糊弄皇上吧！”
在場誰不打聽點慕府的事情，如今被張繡茹這麼一說。
看向慕窈的眼神裏滿是戲謔。
有些人甚至當着面就竊竊私語起來，“怕不是騙人的吧？”
“她當初拒絕那麼多人，瞧着就是個眼高於頂的，怕是到最後真找了個不三不四的！”
“今天可有笑話看了。”
慕窈垂下眼眸，拿起手帕輕咳兩聲，“都是認得的，大家若是好奇，一會便知。”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旁傳來無奈嘆息聲。
張氏蹙着眉，直接拉住慕窈雙手，滿臉長輩疼愛晚輩的模樣，“慕窈，我知道秩兒的事情讓你氣憤，但那柳惜音再怎麼樣也都是個踐妾了。”
“你母親還在世時，屢屢跟我說想讓你嫁個好人家，你也從小欽慕我家秩兒，這感情的事情，我是過來人我明白。”
“如今，我陸家願用十擡之禮娶你回來，可好？”
張氏一句話震驚在場衆人。
要知道，十擡之禮可是只有公主嫁人，或者王爺娶妃時才能用。
但歷來都是公主選駙馬，雲國還沒有人幾個人受過十擡之禮；
張氏這般說，這是要去求皇后娘娘了！
這般誠意，實在是讓人看着眼熱。
張繡茹看着張氏攥着慕窈手的模樣，囂張跋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急着想要開口。
可早就清楚自家女兒心思的張大夫人，瞬間射來一計冷眼。
示意她別在這個時候添亂！
“平陽侯夫人這是要慕家小姐欺君嗎！”
女人嚴厲的指責聲自衆人身後傳來，大家下意識讓開路。
就見一臉冷色的蕭太夫人款款而來。
“你過來。”
蕭太夫人聲音仍舊冰冷。
但明眼人都瞧見，她目光在看向慕窈時明顯柔和了不少。
“是。”
慕窈用力抽出手，在青霧的攙扶下快步來到蕭太夫人身側。
見她過來，蕭太夫人冰冷的目光纔再次射向張氏，冷笑一聲。
“張氏，你平陽侯府最近傳出的話可不少啊，聽說你那寶貝兒子欲要抗旨，將一個踐妾擡爲平妻？”
“看來真是將皇上當日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一會老身見到皇上，可要跟皇上問問，這旨意到底還算不算數！”
蕭太夫人敢這麼說，也就是真敢這麼做。
畢竟人家可是有一位配享太廟的祖父，先祖更是開國功臣，父親更是如今太子太傅。
有底氣敢這麼囂張。
慕窈眨了眨眼，看向張氏。
張氏此刻臉色早已煞白的不行，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蕭太夫人這是從哪裏聽到的傳聞，想必是旁人亂說的。”
“我平陽侯府，絕不會抗旨不遵！”
蕭太夫人撇了眼被她兩句話就嚇住的張氏，眼底更是不屑。
“最好是這樣。”
說完她便扭頭，沒再管臉色難看的幾人。
望向慕窈蒼白的臉時，忍不住蹙眉，“怎麼臉色這麼不好？”
慕窈想着今日計劃，自然不能直接當這麼多人的面告訴蕭太夫人實情。
只得無奈扯了扯脣角，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勞太夫人關心，小女只是在這裏吹風吹的多了些，這才臉色看起來難看。”
聽到這話，蕭太夫人看向張家人的目光更加厭煩。
“進去吧，一會皇后娘娘就來了。”
慕窈點頭，福了福身，恭送蕭太夫人先進去。
這纔在青霧的攙扶下，緩步朝宴席而去。
主人公都走了，熱鬧也沒了。
其餘人也都陸陸續續前往宮宴，誰都沒再跟張氏和張大夫人攀談。
光是蕭太夫人那一句擡平妻，就足夠讓不少世家夫人心裏煩悶。
倒是張大夫人想着方纔蕭太夫人維護慕窈的畫面，快步湊近張氏。
“妹妹，蕭太夫人怎麼會幫慕家的說話？別不是也看上慕家這個了？”
張氏回過神，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她下意識搖了搖頭想否決嫂嫂說的話，但回想方纔畫面，她心底也有些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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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蕭太夫人最討厭沒規矩的人，慕窈當時抱着排位逼皇上收回旨意，肯定會讓蕭太夫人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