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走到三人跟前,帶着些許不悅道。
“三位客官,你們的面條還沒喫完,爲何就如此匆忙欲要離去!”
裴言先是低頭看了眼面前佝僂着身軀老漢,又撇了撇身旁下屬。
他擠出比哭還難看笑容道。
“我們還有事,便不做停留。”
“哦~~哪怕再大的事,也得將肚子填飽不是,客官是否是嫌棄老漢家的陽春面?”
老漢也不再多言,直接問出心中所意。
他並不認爲自己的陽春面有什麼問題,再怎麼說那也是被人一口氣喫下七碗,要知道能夠被人如此對待的食物,絕對稱得上是人間美味。
不然,什麼人能夠一口氣喫下七碗。
裴言本不想打擊對方,好歹其曾經爲他大瑜朝拋頭顱灑熱血過,並且還是龍家軍成員。
可見其如此阻攔,他也只好說道。
“老漢,我們三人實話跟您說吧!這陽春面味道,令人作嘔,難以下嚥分毫,屬實稱得上世間少有的難喫。”
老漢不可置信,並且將方纔有客戶喫下七碗之事,告知三人。
裴言微微嘆息。
“老漢,您可能是遇到伯樂,他能夠欣賞到您的手藝,固然是好事。”
“可站在我的立場,個人還是建議您改行做其它事情吧!”
他語重心長的說,並一再表達其所做的陽春面,屬實是難喫到了一個境界。
老漢不信,怎麼可能。
他自己可是親自品嚐過,並且還讓老伴品論一番,得到認可後,這纔出攤。
雖說昨日剛出攤,並沒有任何生意可言。
但今日,光是一位顧客,就點上七碗,而且還喫得津津有味。
若不是害怕別的顧客想來品嚐一番,他怎麼也不可能將財神爺拒之門外,不讓那客戶再接着點。
這一些列所發生之事,難不成還是幻想嗎?
不!
老漢不這麼認爲,他反而在心中想到一個可能性。
那便是眼前三人和方纔之人,定是嫉妒自己陽春面做得十分出色。
而這幾人絕對是某個面館老闆所派來,故意打壓自己的。
他好歹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知道些許門道。
就拿他欲要準備出攤擺賣陽春面之時,隔壁王老漢就曾經跟他提起過,關於某些不良店鋪,會想辦法打壓他們這些小攤小販。
其目的,是因爲他們小攤販所售賣之物,要比那些店鋪便宜不少,從而引得其妒忌。
老漢想到這裏,心知眼前三人亦是如此,就是害怕自己擋住其背後老闆發財。
沒錯,就是這樣。
老漢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他不再自我懷疑,反倒是嗤笑一聲。
“原來你們都是那些歹人所派,定是想要打擊吾等信心,讓吾等知難而退。”
“但!你們想得到美,可主意算盤將要落空,老漢我不會受你們一派無言。”
裴言本想解釋,可其並不領情。
他只得再次嘆息,臨走之際還是處於善意,告知若是想要從商,可換個夥計。
老漢沒有回答,怒送三人遠離。
……
方筱小總算空着肚子回到小院。
方纔,她差點沒被那碗帶着幾十年臭腳丫子味道陽春面給當場送走。
這輩子。
她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
什麼科技與狠活,添加劑無限用,外賣裏面有死老鼠,亦或者蟑螂蚊蟲。
這些她都能接受,就哪怕是點的外賣全是在黑心臟亂差作坊裏製作,但好歹味道不錯。
可,今日喫的陽春面,雖說看似完全無添加劑無蟑螂蚊蟲。
但,她覺得自己情願點外賣,也不喫陽春面。
之前。
她每次都略微嫌棄天天煮面條喫的慕容長清。
甚至在心裏已經將其煮的面條,納入世上最難喫食物之首。
哪曾想到啊,一山更比一山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碗普通清湯面條,也能被人制作成如同生化武器一般。
如果,這碗面條是在戰場上面,絕對能令敵方聞風喪膽。
一旁。
龍瑾炎摸了下肚子,桌在石桌前,爲自己倒了一杯苦茶,打算補充補充方纔七分飽的肚子。
“好喝!”
“?”
方筱小端着茶杯,一臉蒙圈望向身旁之人。
不就是天天所喝之茶,有什麼好喝的。
她很是不理解。
當然。
其中更多是關於一口氣喫下八碗陽春面的事情。
剛剛,她品嚐了一口後,便難以嚥下那面條。
好在龍瑾炎不嫌棄,並且將其一掃而空。
方筱小一度懷疑其沒有味蕾,哪怕喫一坨翔,估摸着也覺得香甜可口軟糯。
她試探性開口詢問道。
“瑾炎,你覺得方纔陽春面好喫嗎?”
龍瑾炎一聽,臉色頓時煞白起來,並拼命搖頭道。
“那玩意兒,狗都不喫!”
“!”
啥!
方筱小頓時沒了喝茶興趣,她緊接着道。
“那你爲什麼一口氣喫掉七碗,而且還把我的那份也喫完?”
龍瑾炎嘿嘿笑了起來,一副天真爛漫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其是個心智未滿孩童。
他笑着喝了口茶水,如同漱口一般,發出“滋滋”聲響,接着將茶水吞如腹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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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爲太餓,只能強忍着喫完,否則我怎麼可能會喫得下去分毫,老漢所說人不錯,可他手藝着實是糟糕至極,就連慕容長清都比他強上不少!”
“吱嘎!”
慕容長清搖晃着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推開院門剛一只腳踏進院內。
他便聽到竟然有人議論自己,擡頭一看。
這才發現娘子和龍瑾炎已經坐在石桌前。
他快步衝向石桌,也不顧及什麼公子哥不公子哥形象,拿起黑褐色茶壺,就往嘴裏“墩墩墩”灌了幾大口苦茶水。
若是放在之前,打死他都不可能喝這麼多苦茶。
願意無他,茶水實在粗鄙苦澀,完全和家中上等鐵觀音比不了半分。
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府。
但現在,他卻頓覺得苦茶喝在腹中,是那麼香甜解渴,並且令他短暫忘記方纔那碗堪比狗屎的陽春面。
“呼~~~”
慕容長清呼出一口沉重濁氣,一屁股坐在石凳,這纔想起方纔龍瑾炎議論自己的事情。
他先是看了眼娘子,接着瞪眼望向對面的男子。
“我方纔可是聽到,你在腹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