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這樣的機會不多。”慕窈嘆息一聲，舉起方纔拿着長劍的手。
此刻正微微發抖，明顯是用力太過的後作用。
燕潯心疼地揉着她手腕，垂下眼眸十分認真：“下次，不會再讓你站在眼前保護我。”
這番話中夾雜的鄭重情緒，讓慕窈的心也跟着發顫。
她反手捏了捏男人手指，低低輕語：“好，下次換你保護我。”
“嗯。”燕潯聲音發悶，垂着頭看不清此刻臉上是什麼表情。
不過對於慕窈而言，他們兩人是一體的，誰保護誰都是一樣的。
“收拾好痕跡，別讓旁人看出來了。”
燕潯只一瞬便恢復成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楚王，但甦醒的不少人眼裏卻是少了幾分信任。
他們方纔可聽早醒來的人說了。
人都是楚王妃和那幾個高手解決的，楚王非但沒有動手，反而同他們普通人一樣暈了過去。
也就是說，傳聞都是真的！
楚王是真的廢了！
不少本想賣個好的人，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尤其是聞着周圍掩蓋不住的血腥氣，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你去說……”
“你去，我纔不去。”
“到底說不說，不說咱們後面怎麼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馬伕和隨行家丁們的竊竊私語，並未逃過幾人耳朵。
慕窈扭頭朝湊在一起的幾人望去，餘光暗自打量一眼除他們之外剩下的人。
其他人眼神堅定，眸中沒有絲毫退縮。
“青霧，你去看看。”
青霧應聲，拿了荷包朝幾人走去。
也不知說了什麼，幾人感恩戴德地拿了銀子，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後，就架着馬車一溜煙朝京城的方向跑去。
連頭都沒回。
“王妃，這些東西我們還要繼續帶上嗎？”
那兩輛馬車上丟下的物件，大多數都是一些衣服布匹什麼的，重要的糧食乾糧以及藥膏什麼，都是放在自家人馬車上。
“留下一半，剩下的就扔在這裏吧，總會有人看到拿走。”
多了他們也拿不了，但路上還是需要換洗衣物。
就算之後會進州城，可誰能保證在那些地方買的衣物裏，會不會被人摻雜了什麼毒？
“是。”
青霧帶着青影去收拾，常遠則重新去打獵，好在暈之前都吃過些，再打也不用打很多。
暗處。
雲一腦海裏都是慕窈出手的那一幕，驚駭地將視線收回，卻也不敢在此時就將情報傳遞出去。
生怕會被敏銳的幾人發現。
而老二他們還沒從迷藥的藥效中甦醒過來，今夜只能小心一些，儘量不讓他們幾人察覺到。
想着，雲一悄然地將昏迷着的幾人朝遠處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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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一個拽，費了不少力氣。
但至少這個距離是安全的。
“這個楚王妃雖是文臣之女，自小沒學過武功，第一次出手竟然也這般狠辣？”
“果然，能被楚王看上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一事無成的深閨婦人。”
雲一低聲感慨，只覺得這次任務怕是不好做。
李茂就是因爲輕敵被殺。
他們萬不可莽撞行事。
心下有了決定，雲一打算之後遠遠跟着，伺機而動。
至於其他人怎麼想，跟他們可沒關係。
而云一對面的密林中，另外一夥人也悄無聲息地被方纔出去打獵的常遠解決掉。
搜刮了這些人身上的東西，常遠才提着獵物回去。
用獵物做遮擋，將搜尋到的物件交到燕潯手中。
“什麼？”
慕窈好奇地湊近，視線落在男子手中玉佩上，眉眼微挑：“楊家的人居然也敢來湊熱鬧？”
燕潯眸色一暗，攥着玉佩的手微微用力。
玉佩瞬間化作齏粉，隨風飄散。
“真是不安分。”燕潯輕嗤一聲，身子一歪靠在她肩頭。
這一幕竟顯得他有些小鳥依人。
“阿暖，我們送份禮物給他們？”
男人饒有興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慕窈漫不經心地朝烤雞上撒上辛香料：“好啊，省得一個個腦子進水，再來給咱們添麻煩。”
“常遠，去放煙火，本王想看。”
燕潯喊人聲音不小，自是引得暗處雲一驚訝。
轉頭他便覺得事情或許並不那麼簡單，一眨不眨地瞪着眼看着那逐漸點燃天際的煙火。
本以爲會是什麼信號。
可看到一半才發覺，這只是普通煙火後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這個楚王還真是……也不怕仇家再尋着煙火找過來？
京中不少人也注意到了京郊閃起的焰火，不少人覺得新奇。
但也有不少聰明人，在一番推算後露出同雲一一模一樣的表情。
皇宮中，雲帝披着衣裳站在高處，看着那京郊閃爍的焰火，眸色如同烏雲壓城時一般陰鬱。
“李茂回來了嗎。”
李公公搖頭。
“呵。”雲帝咬着牙冷笑：“這是故意想告訴朕，他沒死在李茂手裏？”
李公公心驚，低頭不敢言語，怕觸及黴頭。
楚王府內，常青和凝竹一同站在院中，看着天上焰火兩人神情仔細，口中低喃着什麼。
隨着焰火消失不見，兩人才緩緩將目光收回。
“王爺要咱們給楊家送上一份大禮。”常青擰着眉，一時間不知道該送些什麼過去。
倒是凝竹想到了之前的一事，拽了拽他衣袖，指了指外院藏着的幾只老鼠。
兩人對視一眼，一拍即合。
常青利索動手，將幾具無頭屍體直接扔到楊家後院。
沉悶的聲音一響起，就引得楊家下人注意。
有人不耐煩地起身，提着燈嘴裏抱怨：“誰啊！大半夜在牆角幹什麼呢？”
月光下隱約見幾個人影交疊在一起，下人本就睡得迷糊。
以爲是那對不開眼的下人丫鬟在偷情，怒斥兩聲沒得應答，這纔將手中燈籠湊了過去。
這一湊過去不要緊，驚叫聲瞬間驚醒後院所有人。
連同剛入睡的楊老爺子都被吵醒。
聽着後院尖叫，剛想叫人詢問怎麼回事。
素來沉穩的管家跌跌撞撞衝進屋子，臉色蒼白如紙：“老爺子，後院……後院都是無頭屍體！”
一句話驚得楊老爺子睡意全無！
他匆匆趕去，在看清眼前景色後，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