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打量著,黑乎乎的車廂裏,她與甄妍沒有被束縛,只是隨意扔在一起。大抵是覺得她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沒必要那麼嚴苛吧。
適應了一會兒,便能借着窗簾透進來的光看清一點點。兩個男人,長得都挺瘦的,一個瞧起來個子高,一個矮。
看不清容貌。
高個子的發出銀邪的微笑:“今日這兩個小娘皮,長得都很不錯,有一個還是京城來的呢。”
矮個子的趕緊說:“你可別胡來,上頭說了,這一批女人要雛,只緊著少女抓,好不容易遇着這兩個好的,若是毀在你手裏,命還要不要?”
高個子冷笑一聲:“我只是過過嘴硬罷了,也沒有真要拿她倆咋樣啊。再說了,我們的頭早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幹這事兒,可是拿命懸著乾的,上頭什麼時候管過咱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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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個子推他一把:“莫要胡說,小心被人聽了去。”
高個子絲毫不在意:“就她倆?中了迷藥,醒不來的,不要擔心。”
矮個子嘆了口氣又說:“昨日丟了一個,今日又丟了兩個,明兒這邊的守衛也要加強了,到時候更難辦。”
他們不知郭薔與甄妍早早的服下清新丸,大部分的迷藥對她倆是無用的。只是他們沒有動作,郭薔與甄妍兩個便也沒有動作。
郭薔心中暗自算盤,車內兩個人,外面最少一個車伕。而且如此行了半個時辰,還沒有到目的地,可見這距離是有些遠的。
足足行了兩個半時辰,馬車的速度慢下來,感覺是在上山。不多時,馬車便停下來。
車裏車外的男人下車,左右看了看,方將郭薔與甄妍兩個押下來。
高個子趁機在郭薔臉上摸了一把。
郭薔憤怒的瞪着她。
高個子哈哈大笑:“你們瞧,這小娘皮還是個烈性的呢,這樣的要是玩弄起來,一定很有意思。”
矮個子又搡他一把:“說了不許亂打心思的,老爺們都在裏面,你是不要命了嗎?”
車伕拿了繩子過來,要將郭薔與甄妍綁起來。
就在這時候,天空爆起一個煙花。郭薔與甄妍對看一眼,同時出手,車伕應聲倒地,旁邊兩個男人還來不及尖叫,便被一旁的暗衛割了喉嚨。
郭薔見到血,只覺得一陣噁心,跑到一旁哇啦啦吐起來。
昨夜本來就未曾歇好,又乘坐馬車繞來繞去,繞得頭腦發暈,晨起還未有吃東西,昨日因飯菜不甚合胃口,也沒吃多少,這會兒只反胃難受,偏偏只能吐一點水,胃裏空空的,自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甄妍替她撫背:“無事吧?”
郭薔搖搖頭:“原來砍頭是這個樣子的,太可怕了。”
甄妍比之郭薔來說,算是見多識廣,也不害怕,只扶着她上了馬車做好,本來想去弄件衣裳給郭薔披上的,可瞧着這裏的人都髒兮兮的,她實在下不去那個手,只好作罷。
便聽着附近有馬蹄的聲音,甄妍見郭薔面色蒼白,便自己起身探頭去看,原來是宸王帶着侍衛過來了。
甄妍心下一鬆,連忙下了車,小跑着迎上去招手:“殿下,殿下。”
張良繃緊了臉下馬問:“郭薔呢?”
甄妍指了指車廂:“她不太好,殿下可否將披風借我一用,我與她披一披。”
張良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不太好是何意?莫非在車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瞧着甄妍的情況尚好,並不像是受過欺辱的樣子。難道只有郭薔一個人出事了?她是傻子不知反抗嗎?便是反抗不得,只消喊一聲,暗衛們自會救他的。
是方大人沒有說清楚,還是這女人自作主張,迫切的想要立功?
張良雖是胡思亂想,手上一點也不停頓,將馬鞭往甄妍手上一塞,脫了披風上前掀開車簾。
之間郭薔奄奄一息,靠在車壁上皺着眉,臉上是不正常的蒼白,像是極不舒服一樣。
張良心中一沉,都是他不好,那清心丸雖然能解大部分的迷藥,但也不是絕對的。說不準郭薔就是中了旁的迷藥,她力氣那樣小,如何能抵擋得住幾個大男人的動作?
昨日,他爲何要想這樣的餿主意?
罷了,是他的過錯,左右將她娶回去,好生待她便是。
張良的手不自覺發抖,只恨不能狠狠的甩自己兩耳光。
郭薔悠悠轉醒,瞧見面前是張良,剛想說話,就覺得心內一陣噁心。她爬起來推開張良,衝著車外哇啦啦吐起來。
直吐得天昏地暗,全都是胃裏的水,吐得她額頭突突的直抽筋。
張良被她用力一推沒扶好,一下子滾落在地上,狼狽不堪又立刻爬起來,懵懵的看着她問:“這……這是咋回事?”
甄妍跑過了替郭薔撫背,一壁解釋:“許是見不得血……也不對,她又不是沒見過血。就是剛剛殿下您的暗衛殺人的時候是當着我們面的,您瞧,那邊那個沒脖子的,就是被您暗衛一刀砍下脖子,血噴得老高,薔兒受了刺激,就……”
郭薔本來好些了,聽甄妍繪聲繪色的描述,立刻又忍不住,哇啦啦恨不得把整個胃都吐出來。
張良臉色好轉了大半,連聲問:“所以,你們無事?她亦無事?”
甄妍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我們能有啥事兒?這麼多人,我們怎麼可能有事,殿下,我功夫厲害着呢。薔兒,你還好吧?”
張良沒忍住,竟然笑起來,倒是將旁邊的侍衛給看愣了。他只在王爺發怒的時候,見過王爺的冷笑,還見過王爺在太后皇上面前的假笑,可從未見過王爺像現在這樣滿足的笑。
郭薔吐夠了,拿了帕子抹嘴,擡眼就看到張良礙眼的笑容,她可真是氣壞了:“宸王殿下,臣女這般辛苦是爲了誰幹活?你一點也不體諒,竟然還笑話我?”
張良並未多言,淡定的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事情解決了,送兩位小姐回京吧。”
郭薔愣住了,連忙起身問:“不是,殿下這是何意?您不是讓我在大理寺當值嗎?現在解決了,您就要一腳把我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