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氏也沒了待下去的心思，隨着慕窈前後腳離開。
其他夫人自然不能這般任性，留下來直到宴會結束才走。
隨着宴席一散開。
何府後花園，楊家嫡女被楚王妃扇巴掌的事情，就傳遍京城每個角落。
不少人聽到消息時，都對慕窈起了厭惡不喜的心思。
不過在聽說是因爲什麼後，厭惡不喜的那個人，也就變成了楊芹雨。
“她算是個什麼東西？靠着自家祖父的本事，才能如此囂張，也好意思亂說旁人？”
“這個楊家嫡女，真是越長越壞了。”
“就算是楊老爺子，也不能當着旁人的面，說楚王是個廢人吧！”
“新科狀元郎，怎麼攤上這麼個妻子？”
京中各傢俬下議論不絕，而這件事的主要當事人之一
楊芹雨。
此刻正跪在祠堂中，膝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額間滲出冷汗。
卻死死咬着牙，不肯求饒一聲。
 |
 |
 |
徐琴在一站着，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視線時不時朝着祠堂外張揚，仍舊不見那道身影。
“雨兒，你就求饒一句便是，你就求饒一句，你祖父便不忍心你再繼續跪下去。”
楊芹雨擡眼冷冷望去，儘管雙膝已開始麻木，但她仍舊咬緊牙吐出一字，“不！”
“不什麼不！”楊崢急匆匆趕來，看着女兒滿是冷汗的模樣，心疼的紅了眼，“你祖父說了，只要你肯求饒便不必繼續跪着。”
“絕不！”楊芹雨梗着脖子，“我沒錯，我說的沒有錯！”
“楚王是個廢人已是事實，憑什麼我不能說！”
“你！”楊崢被這個女兒氣到，“就算你心底覺得，可楚王到底是咱們雲國的戰神，就算現在無法再上戰場，可他在民間的民心，也是比你祖父要多得多。”
“你還當着楚王妃的面那般說，你捱打也是不冤枉！”
“夫君！”徐琴出聲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楊崢止住聲音，下意識朝跪在那的女兒看去。
眼瞧着女兒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嘆息一聲，到底是轉身離開。
待人走後，徐琴才嘆息一聲看向跪着的女兒，“雨兒，你父親並非那個意思，只是我們剛回京，實在是不宜跟楚王府的人起衝突，你祖父……”
“你說夠了沒有？”楊芹雨冷冷擡眸，看徐琴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母親，倒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眼神，讓徐琴呆滯在原地。
“祖父既要罰我，那我無話可說。”
“至於其他的，我已經聽夠了，你若是沒事也別在我眼前，看着讓人心煩。”
她討厭！
討厭母親和父親的懦弱。
討厭她們明明有了權勢，還一味地讓她委曲求全！
“雨兒，你何時……變成這般模樣了？”徐琴哭成淚人。
本以爲女兒會心疼她，卻不想連一個眼神都沒分過來。
等到腳步聲從身後遠去，楊芹雨臉上煩躁這才消散。
她跪在竹子編織的蒲團上，膝蓋硬得像是鐵塊。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身後傳來沉厚的腳步聲。
楊芹雨迷糊的精神瞬間驚醒，下意識挺直背脊，“祖父。”
“嗯。”楊老爺子面無表情，淡淡應了一聲。
他上前，在她身前一步站定，微微擡頭注視面前祖宗牌匾。
“晚膳時辰已經過了，你可知曉祖父爲何讓你跪在這裏受罰？”
楊芹雨點頭，“祖父是想給外界一個交代。”
“你既然明白，爲何還要故意在何府滿月宴上生事？”楊老爺子不怒自威，那股駭人的氣勢壓向楊芹雨。
本挺直背脊的女子，腰背仿若駝上重物一般彎了彎。
“祖父，孫女這一巴掌可幫祖父看清如今朝局，也請祖父能爲我出氣。”楊芹雨聲音有些輕顫。
顯然，對這樣的說法，她自己心裏也沒多少底氣。
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身上，讓楊芹雨瞬間緊張起來。
“祖父……”
她試探地喊了一聲，卻仍舊沒有迴應。
“你做得的確不錯，只是不要再有第二次，着實是有點丟臉。”
“我楊家的嫡女，居然被人打了，呵。”
最後一句話，楊老爺子明顯是帶了幾分怒氣。
嚇得楊芹雨打了寒戰。
“祖父放心，下次我定不會再讓自己如此吃虧。”
楊老爺子滿意點頭，“好了，起來回去休息吧，最近幾日便不要出府，等七日後的宮宴，我再帶你去人前露面。”
楊芹雨低聲應下，在秋菊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院子。
只是這一次，沒有人再在屋裏給她準備膏藥。
見她盯着屋內冷聲，意識到什麼的秋菊小心地開口，“小姐，夫人說今日就不來了，讓小姐您自己上藥。”
悵然若失的感覺在心口盪漾一瞬，楊芹雨彆扭得不想面對，只冷冷笑了一聲。
“不來就不來，我也不稀罕！”
秋菊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
楚王府。
蕭太夫人揶揄地朝自家兒子擠眉弄眼，一副你看看阿暖如何疼你的。
燕潯耳尖染上紅意，輕咳一聲將心緒掩蓋。
“阿暖做得對，不過明日你上朝可要小心些，楊老爺子怕是要給你臉色瞧。”
蕭太夫人這話是對着燕潯說的。
提及楊老爺子時，眼裏滿是嫌棄。
“當初楊老爺子被派去泉州，不就是擔心他在京中拉黨結派，如今回來了，怕是被當成權衡其他人的棋子。”
蕭太夫人這話，倒是讓慕窈兩人來了幾分興趣。
“朝堂多是新人，楊老爺子算是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人，由他來暗中籠絡那些官員，再合適不過。”
“再者，楊家並非武將，一個文官再如何掀起風浪，也比不得武將嚴重。”
燕潯不緊不慢地分析，怎麼看這楊老爺子，都是被皇帝挪動過來的一顆棋子而已！
用完了，說不準就丟了。
“對了，雲城那邊的捷報還沒來？”慕窈有些憂心不周山的事情。
如今楚王府囂張氣勢已經打了出去，太子和晉王表面上雖沒什麼動靜。
可私下裏卻是聯絡過。
聽暗線說，兩人說的便是雲城水患一事。
怕是有了心思，讓他們楚王府首當其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