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窈笑着點頭,順勢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有你在我總歸是放心的。”
燕潯給她的底氣,才能讓她在這麼多事情裏,一往直前。
若是換做旁人,她總是要受委屈的。
“明日放心地去。”燕潯手掌輕撫小丫頭毛絨絨的小腦袋,總覺得懷裏的人。
仍舊需要他像是對待孩子那般地去呵護。
可現實又告訴他,他的阿暖已經不是需要人過多呵護的小丫頭了。
“怎麼這麼看我?”慕窈歪了歪腦袋,順勢坐回位上。
“沒事,只是覺得我家阿暖好像又長大了點。”
這話的語氣古怪,讓慕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倒不像是我夫君,倒像是我爹爹。”
燕潯腦海裏瞬間出了個畫面,嘴角笑意也跟着一僵。
“還是夫君好。”
他握住小丫頭柔軟小手,將人拉入懷裏。
“夫君更好,爹爹可不好。”
“爲什麼?”慕窈起了逗弄的心思,好笑地盯着他。
“夫君能陪你的時間更久。”燕潯垂眸,語氣有一瞬傷感。
察覺到這點,慕窈愣怔一瞬。
“好,那就是夫君。”
楊家。
“祖父。”
楊芹雨恭敬上前行禮,亭亭玉立的模樣,很是讓楊老爺子滿意。
“父親,芹雨纔剛隨着我們回京,何必這麼着急許下婚事?”
“那狀元郎……不過是慕家過繼的孩子,家產什麼怕不是在那狀元郎手裏,咱們家芹雨過去,豈不會受委屈?”
徐琴作爲母親,自是不希望女兒受半點苦楚。
那慕家的事情,她並非沒聽說過。
又聽聞慕窈是個乖張性子,仗着楚王疼愛,平日在各家都囂張跋扈。
這樣的小姑子,若欺負了她女兒怎麼辦?
“是啊,父親,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實在是不必那麼着急。”
楊崢也是一臉不贊同,心下那點小九九瞞不過老謀深算的楊老爺子。
老爺子臉登時黑了下來,盯着兒子警告,“你那點心思最好給我收起來。”
“這件事我已經求了皇上賜婚,一月後便是好日子。”
“一月!”徐琴驚起身,“這才太匆忙了!父親,您到底什麼想法?”
“慕藍聰是皇帝費心培養的人,這樣的人,必須要攥在咱們自己手裏,就算老爺子我不提這件事,你以爲,皇帝爲何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點名道姓讓帶着芹雨回來?”
泉州距離京城不遠,也算是富饒之地。
一月前,他們忽地收到皇帝密詔。
說讓他們即刻收拾東西,動身回京。
如今一想,連抵達京城的日子,只怕都是被人算好了的!
楊崢閉了閉眼,無奈嘆息一聲,“雨兒,你可願意?”
楊芹雨眸色微動,面上仍舊大方得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芹雨自然遵從。”
“祖父也是不會害我的。”
楊老爺子摸着鬍子滿意一笑,撇了眼側邊坐着的夫妻二人。
“瞧瞧,芹雨都比你們懂事。”
“不過……”楊老爺子語氣一頓,“你今日在考試院外的行徑,着實不妥。”
楊芹雨捏着絹帕的手緊了緊,面上依舊平靜。
“祖父,芹雨實在是心中不快,我們不過走了十數年,京中多少人就忘了我們楊家。”
“今日芹雨也是故意爲之,也好讓那些曾恭維咱們楊家的人,知曉咱們已經回京。”
楊芹雨字字句句,絲毫沒掩蓋身爲楊家人的驕傲。
楊老爺子囂張慣了,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不愧是自小得我教養的孩子,脾氣秉性便隨了我。”
楊崢下意識看了眼妻子,見徐琴衝着他無奈搖頭,也只能笑着附和兩句。
“母親,也請您儘快準備,我這幾日想多去宴席上走走,順便……探一探那慕家的虛實。”
雖然一月的時間太趕,但也足夠了解慕家了。
至於那個慕窈……
楊芹雨眯了眯眼,“我對那個楚王妃,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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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徐琴心底咯噔一聲。
到底是沒忍住開口,“芹雨,楚王妃有楚王護着,楚王本就是個乖張護短的,你切記不可惹了他們。”
話音剛落,楊老爺子便冷哼一聲。
顯然沒將燕潯這個楚王爺,給放在眼裏。
“不過是先帝恩賜,如今成了個廢人還敢這麼囂張?”
楊老爺子也懶得去看兒子兒媳臉上神情,扭頭對着楊芹雨語氣篤定。
“我的孫女,不必畏懼一個只有名頭的楚王府。”
楊芹雨勾脣一笑,“多謝祖父。”
見狀,楊崢夫妻兩人也不好再當着楊老爺子面前勸說。
只能等單獨時,再勸勸女兒。
“你們先出去,我還有事情同芹雨說。”
聞言,夫妻兩人起身離開。
待屋內只剩兩人後,楊芹雨纔看向老爺子,“祖父,可是要我幫您打探消息?”
“沒錯。”楊老爺子刻意壓低聲線,“之前我在泉州教你的,你現在可還記得?”
楊芹雨點頭,“祖父放心,您教的我都清楚。”
“我會小心,絕不會讓慕藍聰發現。”
楊老爺子滿意一笑,“楊家嫡系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若是你辦得好,該給你的東西,我還是會給你。”
“你那幾個堂哥堂弟的,總歸是越不過你去。”
楊芹雨臉上笑意淡了淡,這一點連楊老爺子都沒察覺。
“祖父放心,芹雨會完成祖父交代的事情。”
她起身,找了藉口離開。
待回到院中,在瞧見站在院內的母親後,眉頭緊緊擰起。
“母親若是想讓我收斂些鋒芒,大可不必開口。”
徐琴蹙眉,“芹雨,你以前在泉州還是很聽話的。”
楊芹雨盯着眼前這個事事不敢冒頭,從以前就不受京中婦人待見的母親。
越發覺得厭煩。
“母親,我不是你,我自要活得更出彩一些。”
“如今楊家有祖父,背後有皇上撐腰,您還想讓我活得窩囊?”
徐琴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許是不敢相信,自己乖巧的女兒怎麼忽然變了個人。
楊芹雨也懶得再說旁的,“母親,我明日還要參加宴席,就先休息了。”
“以後,若有什麼事情,您不必再來我院中,讓下人傳喚一句就好。”